盛京,大政殿里,坐着四个人: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后金最有权势的四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一起。
大贝勒代善喜欢抽旱烟,特别是在他心情焦虑的时候。大政殿里,弥漫着烟叶子的味道,阿敏皱着眉头看着他,莽古尔泰见代善开了头,索性自己也拿出烟杆,吧唧吧唧的抽起来,只有皇太极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
“诸位,先汗过世已经半个月,是时候选出新汗了。”代善终于开了口。
“那大哥你选谁?”莽古尔泰没心没肺的问道。
“八弟怎么想?”代善没理会莽古尔泰,直接问皇太极。
“哥哥们都没说话,我这个弟弟怎么好开口呢?”
“八弟,这话可就不对了。以前大汗在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谦让过……”阿敏夹枪带炮的一句话,让皇太极有些恼火,但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三哥,以前有大汗做主,咱们兄弟自然放纵许多,现在大汗走了,咱们自然得规矩些。”皇太极不动声色的又把阿敏给骂了回去。
“好了好了,这样吧,今儿个就到这,都回去好好想想,明儿个再做最后的决定。”代善做了最后的总结发言,便起身打开房门,阳光照进昏暗的屋子里,刺得所有人都迷上了眼睛。
晚上,月色皎洁,大贝勒代善的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
“大贝勒,明日可是最后的期限了?”
“没错。”
“那你到底中意谁?”
代善沉默不语,他倒是很想选自己,可惜,上次千山一战,让他声望大损,许多人把**哈赤的死都归结到他的身上,让他难以开口。
“大贝勒,皇太极狼子野心,你若选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怎知我会选他?”
“大贝勒你自己我不说,二贝勒的父亲舒尔哈齐获罪被圈禁至死,阿敏自己也犯下大过,大贝勒是不会选他的;至于三贝勒,有勇无谋,生性鲁莽,还曾手刃生母,声名恶劣,大贝勒更不会选他。所以,大贝勒能选的只有四贝勒而已。”
“你既然知道,那还问什么?”
“可大贝勒不能选皇太极!”
“不选他我选谁?还有谁能选?!”
“选奴家的儿子,多尔衮。”
“哼,那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无功无绩,我凭什么选他?!”
“就凭他是我的儿子。”
“……”代善沉默了,“就算我选他,其他人也不会选的……”
“只要大贝勒选他,三贝勒也一定会选,至于二贝勒,他见到你和三贝勒选了,也会跟风的,到那时,就算皇太极不同意,他也没辙了。”
次日一早,皇太极早早的起了床,来到大政殿外,望着那六角形的阁楼顶端,腾飞的螭龙,默默不语。
“哟,八弟,这么早啊。”代善看见皇太极站在门外,便于他打招呼。
“二哥早。不知二哥昨晚睡得可好?”
“嗯,还不错。”
“是么?“皇太极神秘的一笑,“可是梦见大福晋了?”
“你!……”代善悚然一惊,“你怎么会?!……”
“大贝勒,阿巴亥是要给先汗殉葬的,难道大贝勒也想去?”
“殉葬?谁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代善又是一惊。
“清河密诏。”
“诏书呢?”
“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大势底定,大贝勒就能看见了……”
“你!……好你个皇太极,你这是在逼我呀!……”
皇太极凑到代善的耳边,
“大贝勒,你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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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四个人又面对面坐到了一起。
“那么,诸位都拿定主意了么?”代善依然抽着烟,眼神有些恍惚。
没有人回答。
“好,既然诸位都不说,那我先说,我推举四贝勒为新汗。”
阿敏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皇太极,“我也选四贝勒。”
莽古尔泰一看,俩哥哥都选了,那我也选吧,于是说道:“我也选四贝勒。”
“承蒙各位哥哥抬爱,皇太极何德何能坐这大汗之位呢……”
“八弟莫要谦让,论聪明才智,诸位兄弟都不及你,论军功,你追随先汗南征北战,战功无数,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由你来做新汗,大家都是服气的。”代善一脸不情愿的劝着他,那样子简直就是在说“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家伙……够无耻!”
一番虚情假意的谦让和劝进后,后金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二位大汗,天聪汗,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