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叶青衣和林朽便是被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所惊醒。
“莫非是大月氏左都侯来袭了?”
叶青衣不敢多想连忙叫醒一旁睡死过去的牛大和葛方,抓起兵刃便是匆忙向关口跑去。
路上,只见所有的甲士囚兵全都神色匆匆的赶向关口,而那号角声也是变得越来越急促,叶青衣心中登时有些紧张起来。
关口之上,早已站满了甲士囚兵。
狄武臣、李义、曲卫、单田几人早已到了,无不是面色凝重,而他们的目光全是死死的锁定北方。
铁口关的北方正是北疆!
叶青衣抬头望去,心中不由一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远方黑压压骑兵正缓慢逼近铁口关,根本难以望到尽头,铁蹄踏地的声音沉闷的响彻耳际。大月氏骑兵手中刀锋闪着的凄寒幽光,让人心生畏惧。
而铁口关在大月氏铁骑的雄威之下,就犹如一只弱小的蝼蚁一般,不断的颤抖着。
不少囚兵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竟是松掉了手中的兵刃,双眼之中笼罩着一股浓浓的恐惧和胆怯。
叶青衣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北疆的铁骑,纵然他得了吴青帝的半生记忆,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无力的感觉。
一旁的林朽虽然面色冷静,可是紧紧握住长刀的手却是微微的颤抖,根本难以掩饰住镇定之下的那一丝惊骇。
“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在这里……”囚兵之中有人吓破了胆,突然一阵嚎啕。
叶青衣认得此人,正是青州府的一名囚犯,来到北军之中才不过短短七八天罢了。
“校尉,我们弃关吧。”
“是啊,校尉,我们是打不过这些北蛮子的。”
“校尉,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不满周岁的孩子……”
一众囚兵士气已失,再无决战之心,纷纷劝狄武臣做起弃关逃命之事。
“混账,你们这些混蛋,你们以为能逃得掉么?”李义勃然大怒,一脚将一名跪倒在狄武臣脚边的囚兵踹翻,呵斥道。
狄武臣依旧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跪倒在自己脚边的百余囚兵,挥了挥手说道:“我不拦你们,谁若想苟活大可转身离去,我狄武臣若是拦他一步,便枉为人。”
说罢,狄武臣再也不发一言,只是远远的看向不断逼近的大月铁骑,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大哥……”李义大急。
狄武臣摇了摇头,李义也只好作罢,脸上无比恼怒,又是一脚踹在了一名囚兵身上。
“多谢狄校尉大恩,我等此生不敢忘。”
“校尉,你还是同我们一同逃命去吧,铁口关守不住的!”
一众囚兵虽然贪生怕死,但却也还有些情义,不忍狄武臣白白战死铁口关。
“哼,你们这些混蛋,要滚便滚,再敢扰乱军心者,杀无赦。”李义怒吼道。
一众囚兵再也不敢多言,纷纷扔下刀枪,卸下铠甲,便是各自逃命去了。
离开的人多是囚兵,而且基本上都是和叶青衣同一批的那些囚兵。
林朽在一旁冷笑一声说道:“不知死活,离开了铁口关,难道就能不死么?”
一旁的葛方也是冷笑不止,看着那些逃命的囚兵就像是看一群猪狗一般。
叶青衣微微一愣,难怪他发现这些临阵逃脱之人多是些新来的囚兵,看来那些老兵早已有过血一样的教训了。
铁口关若是还在,也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但铁口关一失,再难逃命。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再也没有人弃甲离去,而留下来的新兵包括叶青衣和牛大在内竟是不足一百。当时可是有七百余人被编为狄武臣营下,如今却只剩下了百人不到。
狄武臣手下的兵将本就不多,从韩琦那借来的一千甲士被童冠生强行要走了,现在又做了六百余囚兵,只剩下了可怜的不到一千的甲士和六百囚兵。
而左都侯手下却是有着一万铁骑,人人可以以一当十,那左都侯更是有着万人难敌的实力,铁口关真的能守住么?
叶青衣心中不免有些担虑。
“兄弟们~!”就在这个时候,狄武臣开口了,嘶哑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铁口关,“铁口关的存亡,我狄武臣就全拜托你们了!”
“誓与铁口关共存亡~!”
“誓与铁口关共存亡~!”
“是预提叩关共存亡~!”
……
没有排练,没有演习,但是所有人却是异口同声的大喊着誓言,所有人的眼中无不是一阵坚定,不论是囚兵还是甲士,每个人的脸上全都看不出一丝的恐惧和退怯,只有一如既往的气势,而视死如归的决心!
“是预提叩关共存亡~!”叶青衣再也不能淡定,内心深处的那股热血全数被激了出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