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盘库,永丰仓的数字终于出来了,六千石存粮,只有一千石可撑门面的新粮,两千石勉强可食的陈,其余的都是三年的陈粮甚至是五年陈粮,不能吃就不说了,还掺了稻壳、沙子、石灰等等成分。。杨凌虽然猜到了结果,但是当数字真正展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几乎气得在发抖,对那种不顾民生的贪官,杨凌是从骨子里讨厌的。
第二天一早,马县丞三人就来到了杨凌的面前,杨凌把重新整理过的的账本扔在他们面前冷笑道:“仔细看看,这都是你们做的孽,看看有没有冤枉你们。”
三人哪会不识趣地去反驳啊,都低下头来,恳求道:“请县尊开恩,放我等一马,我们愿意将这些年吞下去的都拿出来孝敬县尊。”
“哼,好看的小说:!”杨凌冷哼道:“我承认我这个人没学过什么微言大义,就连我这个国子监出身,也是走关系走来的,而你们都是正儿八经地走科举之路出来的,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句话想必你们逼我应该更有体会吧?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识相的,现在自己扒了自己的官服,滚回京城去请罪。”
刁主簿抬起头来强辩道:“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你有什么资格处罚我们?”
“资格?”杨凌神色变得狰狞起来:“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有的是资格。”
“县尊,此事还可以再商量商量的。”马县丞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也是一时糊涂,犯下了错误。求县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今天给了你们机会,等有一天溧阳受了灾。老天肯不肯给百姓们一个机会呢?”杨凌对外面叫道:“既然你们不肯主动求去。来人!把这三个人给我拿下,再派人去把那个杜子腾也给我拿了。。一并押回京城,让我大哥还有京城的那帮大人物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选出来的父母官。”
“东翁,这不合规矩啊。”诸葛师爷开口说道:“就算这些人真的犯了事,也应该是先报呈给府里,请知府大人做主的,东翁现在这么做,等于败坏了官场规矩,越级提告。容易招人非议啊。”
“杨凌,你有刑部公文吗?你凭什么拿我们?我要弹劾你!弹劾你!”典史忽然大叫道。
“再叫,就帮我把他的牙都给打了。”杨凌淡淡地吩咐道,这才笑道:“老子做事向来不讲什么规矩,更何况我出京之前,皇上也允了一些自主权,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做得一点没错,你不必担心。”这后半句话是对诸葛师爷说的。
杨凌一挥手。三个人就被押了下去,诸葛师爷这才上前,轻声地说道:“既然东翁决意这么做,是不是写封信给沈相国。让京城重新给东翁派几名副手?”
“不用!”杨凌笑道:“关于这些事我早就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与其京城里那些大人物再你争我夺的,结果到最后都是这样的货色。不如我自己来选。”
“自己选?”诸葛师爷大吃一惊:“这……东翁,这不行啊。官职私相授受是大忌,千万做不得啊。”诸葛师爷已经后悔了。早知道杨凌这么难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给杨凌出来。
“慌什么?”杨凌不耐烦地说道:“有些事我有分寸……”
杨凌的话还没说完,衙门口的那面牛皮大鼓传来“咚咚”的声音,这是有人要告状啊。古代可不是说这鼓一响就要审案的,需要提前预约的,杨凌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今天的确是放告日,也就是专门审案的日子,于是急匆匆地整理了一下官服,走到大堂上坐了下来,一拍惊堂木:“来人!升堂!”
杨凌坐在大堂上,顾盼神飞,这感觉真的太好了,怪不得总有这么多人挤破头也想当官了,跟在京城里当孙子比起来,这外面简直就是官员们的福利啊。。杨凌不知道的是,其实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告状,都是底下那些小吏们的事情。
这些小吏土生土长,世代盘踞地方衙门,早就成了一窝地头蛇。而那些被朝廷派来的官员,清一色都是外乡人,干满任期就又离开了,所以以吏员将自己视为衙门真正的主人,而官员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衙门的过客。
当然,也的确如此,官员们外任,人地两生、势单力孤,纵使再精明的官员,也无法摆脱这些胥吏的欺瞒和干扰,若这官员是庸碌无能之辈,干脆就成了小吏的俘虏,而任其摆布了。
小吏们常用的段,便是官员上任之初,唆使许多当地人前来告状,非把新官人搞到头昏脑胀不可。再故意把案情弄的冗杂繁复,令其错漏百出,最终对政务望而生畏,不得不倚仗他们来处理。这样,小吏们便将属于官员的事权,揽到自己怀里了。
杨凌不知道,不代表诸葛师爷也不明白,诸葛师爷急匆匆地追了出来,在杨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杨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看向那些小吏的眼神也变得冷然起来,。老子不把你们一个个玩死,老子就等于白混。
拿出看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功夫,仅用顿饭功夫,便将案卷从头到尾浏览一遍,挑出今日要处理的十几份,淡淡瞥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彭司刑道:“朝廷明文规定,书吏处理卷宗应当以轻重缓急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