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戴越说越激动,从小时候兄弟两个一起偷隔壁人家的枣子被发现,结果到最后只有自己挨了一顿毒打,再到长大以后自己想念书的各种辛苦,自己弟弟被送进当地最好的书院,结果依然混不出个人样,总而言之,老爹对老戴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结果现在自己刚有点起色,老爹就各种让自己帮弟弟安排差事,被严词拒绝以后,又逼着自己帮弟弟置办田产。
唉,杨凌叹了一口气,多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话果然不假,自己老爹宠爱幼子,忽视长子,老戴这谨小慎微的性格,估计跟自己童年的阴影有莫大的关系。杨凌充分发挥了一个好听众该有的素质,时不时地和老戴一起发表一下感概。
最后,戴主记激动地说道:“杨公子啊,听说你这里有好酒,咱哥俩喝一杯吧,为我如此遭遇,当浮一大白啊。”
“你不是说,不在我这里吃饭的吗?”
“情绪激动,家里也没什么好酒,杨公子你见谅吧!”戴主记悲哀地说道。
酒足饭饱,戴主记明显喝大了,一个劲地拉着杨凌的手,打着酒嗝,大着舌头说道:“杨公子,你真够仗义的,我这官也是你帮我弄到的,要不然我哪能攀上孔大人的高枝啊?你比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弟弟,不对,你是我哥,好像也不对,你是我爹总行了吧!”
“爹,!”戴主记说着就要给杨凌磕头。叫道:“爹,过年了。从小到大也没给过我压岁钱,今年我都这么出息了。你怎么着也该给我点了吧?”说着就将手递到杨凌面前。
“去!”杨凌一把甩掉了戴主记,“老戴啊,你这喝完酒乱认爹的毛病,怎么得的?居然还敢管我要压岁钱,活腻了吧!”
戴主记不理会杨凌,像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着。
杨凌叫过一个家人,吩咐道:“你用我的马车把他送回去。”
“可是我又不认识他家。”
“没事。满大街的溜达呗,看看有没有人认识的,到吃晚饭的时候,要是还找不到,也就别找了,随便把他扔在哪里,自己回来吃饭就成了。”杨凌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嘞!”家人答应一声,就去扶戴主记起身。
杨凌又赶忙吩咐道:“要是真找到了的话,记得别忘了找他要租马车的钱。回来入个账,我就不分你的了。”
送走了戴主记,杨凌刚想歇一会,安安静静等着团圆饭的时刻。却不想沈老头又派了人过来,意思还是哪个意思,明天的大朝贺。杨凌依然要去。顺便问问杨凌,今天做红烧肥肠了没有?
我去。又来?沈老头知不知道前几天的请客,已经让自己伤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老戴透入了一点,就是为了明日早朝的站班问题,已经让明天排班的御史狠发了一笔,据说杨凌身边的位置已经被炒到了五百两银子了。
这大冷天的,老子傻了才没事去吹冷风呢?这沈老头也真是啊,老子根本不需要去的,非得拉着自己去,难道自己还需要去混脸熟吗?杨凌懒洋洋地对那个家人说道:“我最近时常感到乏力、烦躁、忧郁、易怒,据某些野郎中说,我这是是经前紧张,我想我大姨妈大概快来了,所以我就不去了吧,回去跟家老爷说一声。”
家人认真地说道:“老爷说了,要是杨少爷明天不去的话,老爷他明天就带着一家人过来,教教杨少爷什么是忠君爱国,到时候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还拿你的,一住就住一个正月。”
“算他狠!”杨凌咬牙切齿道:“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答应了,现在请你回去吧。”
“小的暂时还不能走,还等着孙小姐的红烧肥肠呢。”那人执着地说道。
“他都已经位极人臣了,他还想怎么步步高升啊!”杨凌吼道:“不给,他都一把年纪了,这玩意吃多了,腻得慌,回头再得什么三高之类的病,又得找我算账了。”
上朝这么反人类的事情到底是谁发明的?杨凌一遍一遍问着上帝,显然这事跟上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估计他也管不着。所以凌晨三点的时候,杨凌又起床了,孙猎人从箱底翻出杨凌一年只穿一次的官服,一点一点给杨凌穿戴好,杨凌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道:“这老头纯粹是跟我过不去啊,上朝,我上他姥姥的朝!”
孙猎人赶忙说道:“老公慎言,这都是皇上的恩典,万万不能有所抱怨,反正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忍一忍就过去了。”
沈老头自从收了孙猎人当干孙女,孙猎人的思想开始有点动摇了,再也不能紧密团结在杨凌为核心的小圈子里了,这让杨凌很受伤,看来沈老头深谙一个道理啊,从敌人的内部攻克堡垒远比强攻来得容易许多啊。
杨凌满脸困色地挥别孙猎人,坐上了马车,想着自己怎么着也算是又披星戴月了一回吧,可惜今天是大年初一,有个屁的月亮。
杨凌虽然现在住在城外,好在这路被杨凌修得很好,都是双向双车道的水泥路,反正朝廷是没拿一个钱出来。虽然路途远了一点,但是一点也没耽误杨凌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