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枫就是在赌博,赌对方吃了亏后,会不会派一个擅长计谋之人前来翻盘,显然,他赌对了。
“想见我?好!带他过来!”无论是因为好奇,还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刘枫都愿意见他一见。
须臾,乌特尔五花大绑,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兵士押到了帅帐。
入得帐内,抬头望去,只见刘枫大马金刀高坐帅位,伤肘扶膝,单拳撑颚,正一脸似笑非笑的望向自己。
身边一名稚龄美婢侍立在侧,虽是清汤挂面、青衣布裙,却也是袅袅婷婷、若水依依,端的是赏心悦目,秀色可餐,让饿了一整夜的乌特尔精神一振。
再仔细看时,却见这小佳人双眸略有些红肿,既像是哭过,又像是夜里没睡好,又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心中难免多了些不好的联想。
只是乌特尔此刻乃是一介俘虏、待惩之囚,无论如何也不敢多想,更不敢多看,当下双膝跪地,颔首说道:“败将乌特尔,叩见大帅!”
“嗯……”刘枫不温不火的哼哼了一声算是作答,然后懒洋洋问道:“听说你屡次要见本帅?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乌特尔有要紧话要告诉大帅!”
“本帅在此,有话便讲……”
“败将乌特尔,愿归顺大帅麾下!”
“嗯?”这一下却是完全出乎了刘枫的意料。
要知道刘枫现在干的可不是诸侯争霸,而是民族战争,血统种族来不得半点含糊,讲究的可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虽然大狄也有大量的汉官、汉将,甚至是汉营、汉军,可那是身为统治者的优势,刘枫自认还没有实力让敌人抛弃血统的羁绊,也没有足够的魅力引得对方背叛民族前来投奔。
不是有因,便是有诈!
刘枫扶案望去,目光似刀,深深刺他一眼。乌特尔怡然不惧,抬头与其坦然对视,目光澄澈,不卑不亢,惹得刘枫愈发疑惑起来。
迟疑良久,刘枫凝声问道:“理由?”
乌特尔理直气壮,大声回答:“败将并非纯粹胡人,乃是一名汉胡混血的杂种!”
刘枫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去,心中叹息不已。
事实上,刘枫很希望他说出一番大道理,让自己相信他是真心归降,毕竟他打心底里是很欣赏这员番将的,尤其是现在的他,手里缺的就是能够独挡一面的智将。
可是乌特尔的回答,却让刘枫大失所望……混血儿?胡人赢你就是胡人,汉人赢你就是汉人?左右逢源?长袖善舞?想得倒美!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自称杂种……这样贪生怕死、蛇鼠两端的无耻小人,便是真的降了,刘枫又如何敢用?就连侍立一侧的明月也是俏脸一垮,不自觉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带下去!”刘枫甚至懒得再和他说话,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两边的兵士大步上前,一人一边将乌特尔架起了便要往外拖。
乌特尔猛然一挣,两名兵士措手不及,竟被他挣脱了控制。
两人在主公面前失手,大感面上无光,顿时怒气陡升,待要回身再去抓人,却见他又已端端正正跪在原地,朗声道:“大帅明鉴!败将自有改弦易帜的理由,只是说与不说皆难取信于大帅,故而无话可说,若蒙大帅不弃,乌特尔必有所报!请大帅三思!”言罢以头抢地,咚咚有声。
刘枫挥手屏退左右兵士,淡然说道:“凭你三言两语,就要让本帅相信一个叛徒么?”
“是!”乌特尔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般近乎蛮不讲理的无赖作风,反倒把刘枫给逗乐了,哂笑道:“你这话换了谁谁能相信?”
乌特尔面色如常,坦然回答:“常人自然不信,可霸王遗孤又岂是常人?不知九殿下以为然否?”
“嗯?!”刘枫闻言色变,霍然站起,表情似刀,一双眸子杀机大盛,一字字道:“你何以得知?”
“猜的!”乌特尔面有得色,微笑说道:“猜对了,不是吗?”
刘枫顿时为之气结,鬼才信你是猜的!究竟何处露出了破绽?可是对方不说,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方才这番言辞对答,自己全然落于下风,刘枫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喝道:“你这是找死!你道我不敢杀你么?”
“大帅息怒!败将无意冒犯大帅,只是希望大帅明白,败将虽输于大帅之手,但绝非一无是处,大帅现在可以不信我,但是将来……大帅一定用得到我!”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透着一股浓浓的自信。
刘枫听完也不禁动容,心下更是犹豫不决。若按常理,此人非但用不得,更加留不得,可是……霸王遗孤又岂是常人?……这是激将法么?为何自己颇有一些中招的冲动呢?
一种强烈的感觉刺激着刘枫,要他留下此人,更要他相信此人。
乌特尔道:“大帅若肯收留,下一战,乌特尔可襄助大帅达成心愿!”
一颗小小的砝码,令刘枫心中的天枰微微倾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