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自数丈的窟窿中走出,其身影起初很是模糊,仿佛虚幻,他似从窟窿极深处走来,每一步踏下都是踏在虚空,可是每一步都无比坚实,一步一步,他的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直至其身影变得没有一丝虚幻之感时,他走出了破碎的窟窿,踏在了黑球所在的天空。
那是一个持剑的身影,右手持剑,斜摆身侧,手中的长剑漆黑残破,可却透着滔天杀戮,使得黑剑附近的空间隐隐无法承受出现扭曲崩溃。
持剑的身影不为所动,虚空踏在大海之上,其头发散乱仿佛许久没有清洗,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同样残破的长袍,长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静静的站在空中,一动不动,四周的海风似惧怕其存在,尽管有风吹过,可却不敢吹动其衣发,似怕这丝风动惊扰了他的沉默。
那被这人撕裂的窟窿亦没有恢复,隐隐可看见窟窿的那一头,是一片暗红的血色,那里的天,是暗红的,那里的地,也是暗红的,那是一片暗红的荒芜,一望无际,没有一丝的生气。
许久之后,那人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的烈日,那是一个男子,年约三十许的男子,望着那烈日,他的眼中透出的是一股无情,那是对于世间一切的无情,冷漠,或者说他没有感情,或者说他的心已经死去。
他举起手中残破的黑剑放到身前,目光落到黑剑之上,难得的是其眼中的无情散去,化作了一丝蕴含了无法读懂的情愫,似有追忆,似有感慨,似有柔情,更多的则是温柔。
“极渊血狱,我出来了,你一定想不到吧。”
望着手中黑剑,男子沙哑开口,声音模糊不清,似他已经极长时间没有开口,使得话语有些生涩。
漆黑的长剑似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发出一声欢快的轻鸣,男子说完,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被他撕开的窟窿,冰冷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意外。
“封界阵法,难怪此处空间如此难破开,封印之界,不知是哪一界。”
男子双目一闪,手中黑剑掠起,向着那数丈大小的窟窿一剑劈去。
剑光闪动,掠起惊天剑芒,横贯长空,狠狠的向着窟窿斩去!
天地间所有的光芒色彩在这一剑前无不黯然失色,天空烈日光芒骤然暗淡,海水轰隆沸腾倒卷,剑芒所过,星光闪动,却在剑芒之下崩溃泯灭,连同虚空一同崩碎。
这一剑,夺天地之威,成为了这一刻世间的最巅峰!
剑芒击在窟窿之上,没有剧烈惊天的轰鸣,只见那窟窿通道猛然膨胀扭曲,最终无声间破碎,爆发出滔天的暗红之芒。
待光芒散去,原本数丈大小的窟窿此时已经变成了百丈大小的一个裂口,裂口中透出直透人心神的暗红,一波波威压自裂口中散出,降临天地。
男子目中没有丝毫波动,但其微微起伏的胸膛却显示出那一剑对于他来说亦是消耗不小。
一剑斩碎了隔界的屏障,使得位界间的阻力大为减弱,男子便冷冷的看着百丈大小的裂口,那裂口连接的地方,便是他来的地方,是他被放逐的地方!
极渊血狱!
片刻后,裂口中浮现五个身影,似要破界而来,只是相对于男子的从容来说,这五个身影却是显得狼狈许多,即便是男子将隔界之力削弱极多,他们想要破界而来亦是艰难,需要数人联合方可。
直至一刻钟后,五人方才突破了界位屏障,降临而来,只是五人此时却是脸色灰白,气息紊乱,而他们的衣着和男子一般,均是衣衫破旧,头发散乱,显得很是狼狈。
可就是这如同难民的五人,却散发着惊天动地的威压,使得这一方天地的天空都出现了扭曲变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拨动天幕。
这五人的修为,赫然的超过了第二步道境,达到了修道第三步化境!
破界而来的五人虽然人人眼中透着深深的疲倦,这种疲倦不止是肉身上的疲倦,更有心神,灵魂的疲倦,可是此时他们眼中却是露出炽热之芒,盖住了那从灵魂深处透出的疲惫。
望着那天空的烈日,如那男子一般,久久不动,仿佛那烈日对于他们来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那百丈的裂口在五人破界而来之后似失去了维持之力,缓缓收缩愈合,那仿佛不该存于世间的黑球亦随着裂口的收缩而变淡,直至消失,留在原地的只有六个一动不动的身影,还有那让天地震动的恐怖修为气息。
直至许久之后,五人或低声而泣,或癫狂大笑,将自身的修为之力完全的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没有丝毫的保留,仿佛发泄一般,被压抑了无数年,在这一刻爆发!
五人恐怖的修为之力汇合之下形成了无比强大的冲击,冲击着上方的天空,下方的大海,使得天空扭曲中形成了一个超过百万里的巨大漩涡,下方的海水亦是如此,海浪滔天席卷四方。
以五人的修为本不会如此,能够成为第三步化境之修,其心境之强大世间罕有能够让其震动之事,可这五人此时却是如同癫狂一般,足以想象五人到底经历了何种苦难之事,才可以使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