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希城猜测,说不定范德娴最后一次去见Jersey,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他而已,但她还是被拒之门外。
彼时,夕阳西下,但邝美兰静静地听完顾希城说的一切后,这个一直争强好胜的女人捂着脸,哭了。
可是,久久之后,当她已经不再抽噎时,她又微扬着下颌,对自己的儿子说道:“我的儿子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但活着,还干掉了她的儿子,到头来还是我赢了。”
顾希城顿时觉得头疼,她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在计较着这些?
然而……
“告诉顾致和,我同意离婚。”
邝美兰突然幽幽地甩来这么一句,顾希城笑了笑,“妈,您赶紧养好身子,过段时间我带你儿子,还有我俩儿子,我老婆一起来看您。”
“什么你儿子,我俩儿子的……”邝美兰说着说着,一愣,“你又要结婚了?对方是单亲妈妈?”
顾希城笑盈盈地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妈,这是我媳妇儿,原名简单,现在叫江荻,而这个小家伙,小名叫团团,我儿子,亲儿子,你看,和我一样,这里也有个旋!”
邝美兰瞬间睁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尤其是看到照片上那个小人儿。
“这、这是……”
顾希城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幸福地笑着,轻轻地贴着她的面颊,犹如小时候一样,“祝福我吧,妈妈!”
他已经定好了机票,即将踏上追妻之旅。
*** ***
泰国,曼谷。
斜阳隐去,暮色降临,湄公河上飘着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晚霞。
阁楼上,Jane一遍又一遍地随意哼唱着轻柔的音乐,一边轻拍着床上的小人儿,直到最后一缕霞光收尽,黑夜正式降临,小人儿终于睡沉。
Jane给小人儿敛了敛被角,才轻手轻脚地沿着木道来到河堤上,那里早已经站着了一个人。
简森听着木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唇角轻轻勾了勾,“这么早,小家伙睡了?”
“白天玩儿得累了一些。”Jane一边回着,一边脱了鞋子,坐在堤上,冰凉的河水沁入毛孔的一瞬,她看着那被惊散的鱼儿们,笑了。
简森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酒,酒杯,倒了一杯递过去,“下一站打算去哪儿?还没想好?”
Jane接过杯子,不答反问着,“你说实话,我们会在曼谷遇见,不是一场意外吧!现在整个江都市说不定因为找你都被人给弄翻了,你倒好,悠哉悠哉地在这里喝酒,怎么?舍弃那么多,算计那么多,得到的江山,就这样了?”
“你是在赶我走?”
“我是在告诉你,别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为了什么,可是,这里……”Jane指着自己的脑袋,对他说着,“已经被篡改了,Jersey不想我活得那么不快乐,所以把不好的事都挖了去,人活着为什么总要和自己过不去呢?对于已经忘记的事,我曾经执着过,可是既然那些是痛苦的,我为什么还要去花费力气把它们找回来让自己不快乐呢?我不想做简单,她活得太累了,被她最信任的人伤害欺骗算计,爱而不能得……”
Jane说着,发现他英气的眉宇中涌出了一丝复杂的痛苦,于是立即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你所做下的一切我只是能从他人口中听说,而单单只是听说,都觉得你满混账的,如果我记起来,此时此刻断不可能和你坐在这里一起喝酒聊天的吧!”
简森唇角涌起一丝苦涩,“你的意思是……你宽恕了我犯下的罪恶?可是……我并不想被宽恕啊……”
“你从没有后悔过,又何来宽恕两个字呢?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被谁宽恕。”
简森笑了,笑得眼角光点闪闪,分不清楚是月光,还是泪光,他说:“阿暖,最懂我的始终是你,最不会爱上我的人,也还是你,我敬你。”
看着他举起来的酒杯,Jane说道:“敬什么呢?”
“敬你给予我的所有欢乐和痛苦。”
Jane勾了勾唇角,“Well,好理由。”
简森一饮而尽,但Jane只是抿了一口。心情不好,想要买醉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她当然没必要和自己的肠胃过不去。
“不论你要去哪里,让我一直跟着你,在你身边,不好吗?”
一杯红酒下肚,显然简森的情绪化又扩大了一些,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好,你不在我的计划里。”Jane很干脆地回道。
果然,还是就这样被直接拒绝了啊!
简森疼得又笑了,“那么顾希城呢,他在不在你的计划里,你会不会有一天想通了,去找他?”
“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我连我明天会去哪里,都不知道。”
“但你却清晰地知道你还是没有爱上我,对吧!”简森说完,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