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他把她T恤一掀,她一惊,猛地一推,他却无耻地牙齿将她下唇一咬,她疼得抬脚一跺,他却只是皱着眉,吻得更加用力了,似是要把她的灵魂给生生吸出来,塞进他身体里,揉碎,和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一样。
她只觉得头更疼了,疼得快要疯了,快要爆炸了,而这时,有一道声音钻进了脑子里。
“阿暖,欢迎回到你的地狱,我的天堂。”
*** ***
西雅图,夜,雨。
面容清俊的男人望着窗外,说道:“江都市也在下着雨,她一定没有带伞。”
Aaron把手中的薄毛衣递了过去,“带了也没用,她总是令人头疼,下雨固执地不喜欢打伞,再大的雨也不打。”
“一个小时前手机还是无人接听,现在,是关机,我不应该挂断电话的,应该放下手里的事,一直和她聊。”男人的神情就像是一只被抛弃在路边的小狗,可怜兮兮,懊悔不已。
“Jersey,你是最了解她的,她肯定是出门前忘记了把电充满,总喜欢把手机放在包里,这一年她还经常时不时地跑神发愣,肯定是在外面闲逛着,没听到响声,电池储备不够,被你打关机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她另一个号码。”那是她给她新做的一只手表,同样具有通话功能。
然而,Jersey却摇了摇头,“我怕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
“这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吗?”
“我是不是做错了?六年前我就该用绑的也要把她绑住不让她回去,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他总是让她受伤,现在更不应该让她再回去,她一定会再见到他,可是……”说着,他如同孩子般天真地笑了笑,“她不会想起来他的,真好,他那样地伤害了她,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他从她的记忆里扣去,又编了那么多故事一点一点地塞进去填平,如果我不在了,Aaron你再去找那个人,把我从她的记忆里也扣掉,再编故事填平,我不要她的脑海里留下痛苦。”
Aaron面色清冷,“我拒绝。”
Jersey却无比地坚持,“这是命令!”
Aaron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痛苦,“Jersey,你不要逼我,我会告诉她的,我都会告诉她的,我会让她知道一切的!六年前你没看到,她被他关在屋子里,饱受折磨,每夜每夜都在噩梦里徘徊尖叫痛苦,即便是回来了,噩梦也没有停止,她每夜每夜地睡不着,吃的安眠药越多越多,好不容易睡着了,噩梦又来了,难以想象他把她关着时都对她做了些什么,才可以把她这样一个精神力够强够没心没肺的家伙折磨成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那该死的仇恨!我会告诉她的,既然她都会知道,都会恨你,我会告诉她……”
“告诉她,她十二岁时遭遇的那场绑架是我母亲和顾佺的杰作?顾佺想诈简家的钱,我母亲想给她那个薄情的父亲一记重击;告诉她,她十二岁时遇到我,不是意外,我跟母亲说,我想看看那个孩子长什么样,为什么他有父亲,而我没有,我想去看看,看着他怎么在绝望里煎熬,于是我装作是被绑来的孩子,可是没想到遇到了她,里面只有她对我好,比母亲对我都要好;告诉她,我们在西雅图重逢不是巧合,是我故意找来?告诉她,六年前,我查出了多发性骨髓瘤,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报仇,我和简家联手用一座矿山为顾家埋下了一颗潜伏期为一年的毒瘤,我放她回去迷惑顾希城的注意力,我知道,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够让他不知所措,没有心力却顾及那么多;告诉她,我之所以帮简森一夜之间吞了简氏,不是因为他出了什么大价钱,而是我和他一样想看到简家覆灭;告诉她,我母亲就叫范德娴,可是……我做完一切,简家垮了,皇鑫垮了,才突然发现,为什么娴姐没有那么爱我,不论我再怎么努力,因为……简森才是她的儿子,亲生儿子,而我……我是谁呢?”
Jersey说着,开心地笑了,“我会告诉她的,她的亲生儿子逃出去后没有被人杀死,他还活着,就是简森,不过……等我把他的王国都毁了,我一定会告诉她的,等我死了,你替我去问问她,我到底是她从哪里找来的孩子,替她背负了仇恨,然后在我的坟前烧给我。”
Aaron心里的愤怒顿时尽数熄灭了,“你不该这么悲观。”
“我恨,我只是恨!”活了三十几年,居然是在替代着他人的人生轨迹!
“可是这样对Jane……太残忍了。”
“我用了十年的时间,也没有让她爱上我,于是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让她去亲历残酷,我看着她伤痕累累地回来,我准备用我余下的生命陪她度过,我试图放下,可是,她忘记了他,却依旧没有爱上我,于是,我对自己说,六年了,够了,放她回去吧,我知道我又要对我最爱的Jane残忍了,他们对不起我,我对不起她,简森坏,顾希城坏,而其实,我比他们都还要坏,我已经坏到无药可救,如同我的病一样。”
望着他那苍白无力的笑,Aaron微微地偏过头去,小心翼翼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