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简母已经睡着了,蜷缩着身子,怀里还抱着那个假娃娃。
简单不禁回想起了过去和母亲闲聊时听她说起的事。
母亲为了跟简柏文在一起,早和家里闹翻,生下她以后,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带。
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第一次当妈总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晚上睡觉时总怕自己不老实压住了孩子,还怕自己睡得太死,忘记了还有个孩子,翻身时动了被子,窒息了孩子,再加上为了方便孩子半夜哭闹时好哄,就整夜整夜地保持一个睡姿,侧坐,抱着孩子,一动不动。
养儿方知母恩。
借着月光,简单脱了鞋子,轻轻地缩进被窝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妈妈抱娃娃,她来抱妈妈。
空缺了十年的温暖,终于贴近的那一刻,简单在一边啜泣,一边微笑。
这一觉睡得无比的宁静,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不要再醒来,因为一睁开眼,残酷的事情又要到来。
第二天,清早起来,房子里格外安静,简森去找简瞳了,还没有回来,简单突然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她下楼看到客厅落地窗前站立的那道身影时被证实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眼前的人,正是简瞳。
“等小叔叔吗?他恐怕回不来了。”
简瞳一开口,就格外‘惊悚’。
简单花了些时间消化这句话,看来简瞳是反水了,而简森事先并不知道,所以那一去,多半是前有深坑埋伏,只怕已经掉进去了,至于是死是活,简单不想去操那个心,因为也没用,她又不能去救,而眼前,她自己都怕是泥菩萨过河。
以简瞳的脑子,反水的话,必定是背后有新的撑腰,不然背叛简森的后果她独自一人承受不起。
简森的手段怎样,看吴若彤,看简家就晓得了。
但输人不输阵,就算她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能缴械投降被随便骑,尤其……对方是简瞳这只狗!
“我儿子呢?”
简瞳轻轻一笑,“和小叔叔一样,也回不来了。”
简单神色一厉,“你说什么?!”
“呵呵……”简瞳这回笑得跟银铃一样清脆响亮,神情里带着一种癫狂,嗓子尖锐道:“我说……你儿子再也回不了了。”
简单心口一阵钝痛,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简瞳不是什么好鸟,明知她知道自己儿子身上有胎记,还敢弄一个假的来给简森,说明这陷阱早就挖好了,简森知道孩子是假的,必定会离开去找简瞳,而她肯定不会跟着去,一来是简森不会让,二来是她的母亲还在这里。
能玩出这花招的,绝壁不是简瞳的猪脑子可以办到的。
“不相信是吗?我要是骗你,就会说你儿子还在我手里,可是,我有必要骗你吗?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简瞳说着,一声冷笑,“简森已经死了,顾希城不会相信你,而这幢房子里,恐怕连你那个疯子妈都不会帮你,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怀里的那个娃娃,对她而言,你是谁,你算什么?呵呵……”
简单十指紧掐着掌心,眼神冷厉,依旧垂目不发一言。
简瞳见状,更得意了,眼梢笑得格外妩媚,又继续道:“知道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吗?放心,我虽然讨厌你,但那总归是希城哥哥的孩子,他还活着,且会一直活着,如果你想念他的话,十几年后你可以买一张去泰国的机票,在芭提雅出名的蒂凡尼人妖秀上,说不定你可以幸运地看到你儿子的精彩表演。”
简单依旧不语,只是盯看着她,似在分辨真假。
简瞳心里暗咒了一声,于是索性把‘料’加猛一些,又道:“听说泰国有些人妖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从几岁起就开始服用雌性激素,抑制他们男性的第二性征,不过可惜,都说儿子长得像妈多一些,你儿子只怕是服用激素还不行,想要在芭提雅火起来,还得去做一个整容,哦,对了,差点忘记了,人妖的寿命可是都不长久的,四十左右,所以,如果你想见见他的话,要趁早。”
“你妈!”简单终于不想再忍了,不管这个贱人时候的是真是假,就冲着她这股犯贱的劲儿,不揍都不行,于是,随手操起一个花瓶,可是刚举起来,还没砸出去呢,简瞳神情一变,满眼慌张,大喊了一声,立时,外面冲进来两个男人,手持着手枪,齐齐对着简单,“放下!”
放,她绝壁是要放的,放到简瞳那个猪脑子上,砸她一个脑浆崩裂!!!
可是……
“阿暖,阿暖,把阿暖还给我……”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简单心里一阵咒骂,一抬头,就见二楼廊道上,母亲已经醒了,正赤着脚追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正拿着那个假娃娃,故意地一左一右地闪着,逗着她母亲。
这种感觉……恨透了。
而当简单恨的时候,简瞳的唇角自然而然是又扬了起来。
“我的好姐姐,你就这么狠心,不想想你的儿子,也不想想你疯子妈,你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