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显太后道:“杀了李淳,这帝位就是你的。”
李复皱眉,道:“我对帝位没有兴趣。”
她早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说:“你和我早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李淳若是回国了,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哀家,你觉得你逃得掉吗?现在不是你有没有兴趣,而是你必须去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不用怕,有哀家在,李淳成不了气候。”
李复抬头看仁显太后,道:“姐姐有心助我,我很是感激。但是事关整个卫国,李复纵然有苟活之心,但绝不敢因此误了国。李复平庸,没有治国才能,卫国这个担子李复担不起。”
仁显太后道:“你怕什么,凡是有哀家在。”
仁显太后打的什么主意李复顿时心知肚明,她扶他上帝位,看中的并不是他的才能,她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卫王。
李复抿唇沉思,仁显太后道:“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今年你便起程前往楚国,务必让他死在楚国,我已命驻楚特使与楚王协商将李淳拖在楚国,一旦你与楚王签订盟约,他就立即派兵助你杀了李淳。”
李复道:“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仁显太后道:“这句话你去问问李淳,妇人之仁终将害了你。”
李复于是沉默不语,从寿安宫出来一路上他心思沉沉,仁显太后要他杀了李淳取而代之,可是他不想。不单因为他是卫国的大王,他也是他的弟弟啊,要他杀了李淳,他的确办不到。
回到李府,作别琳琅,李李复立即前往楚国,连夜赶路。
楚国境内,李淳一行人终于抵达和东境内,众人在一家客栈里安顿下来。戚长歌自曲河就一直咳嗽,到了和东虽然咳嗽,但比先前好了些。
客栈内,戚长歌和海葵一个房间,门口李淳的手下把守。海葵满屋子转悠,最后推开窗户看外面,她们住在三楼,要是从这里跳下去非得把自己摔残了不可。海葵满屋子乱晃着,戚长歌声音沙哑的问:“你在做什么呢?”
海葵环顾屋内,看有什么东西可供她们逃生,她一边看着一边道:“我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供外面逃出去。”
戚长歌道:“别忙了,过来歇息一会吧。”
海葵道:“你先歇着,我再四处看看。”
两人正说着,门被打开,李淳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戚长歌面前。戚长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抿了唇不说话。李淳走到她跟前坐下,道:“手伸出来。”
戚长歌不知他要做什么,于是伸出手来,李淳一把抓住她的手,为她诊脉,戚长歌顿时明白过来,脸色微变,要收回手:“不用你管。”
李淳扣住她的手腕不松开,任凭她挣扎,最后她有些火了,他诊完,松开她,道:“只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说完他起身往外走去。
戚长歌脸色难看的盯着他的背影,冷声道:“你何必猫哭耗子,我真情愿你杀了我。”
李淳仿佛没有听见般,走出门去,门口把守的人立刻关上门。看着紧闭的门,戚长歌心底的火蹭蹭窜起来,心口阵阵绞痛,她捂住胸口,咬牙道:“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恶心。”说完她用力的擦手腕,仿佛被他碰过的地方都脏得厉害。
海葵不知戚长歌和李淳之间发生了什么,见戚长歌突然如此气愤,她于是安慰她道:“不要生气了,好在不是毒发,只是急火攻心,你不要动怒,要宽心,当心身子。”
戚长歌有口难言,海葵什么也不知道,宽心?她如何能宽心,一想到她曾经爱慕的人是李淳,一想到她曾经与他深情,她就怄气得要呕血。看见他她的心就闹腾得很,像一块烙印烙在了她心底,是狼狈,是不堪,是笑话。
这样想着,她胸口又是一阵阵痛,最后索性闭上眼睛,不想去想。
午膳时,店小二送来清火的药,戚长歌只看一眼,没好气道:“倒了。”
海葵端着药跑到戚长歌面前,道:“这是清火的药,喝了些许对你的病有好处,你也不用再受这咳嗽的痛苦了。”
戚长歌微微咳嗽着,瞥一眼那药,道:“他给的药我不要,给我倒了。”
海葵皱眉,她知道戚长歌不喜欢李淳,但是也不至于拿自个性命开玩笑啊,凡是有个缓急轻重,戚长歌是宁愿身子垮了,也不愿接受李淳的帮助。
海葵道:“姑苏哥哥,你和李淳斗了这么久,若是李淳要同你握手言欢,像你示好,你会接受吗?”
戚长歌冷哼一声,扭头看海葵,道:“除非他把天下拱手让我,我才能同他握手言欢。”
海葵于是沉默不语,戚长歌和李淳不可能和好,就算李淳有示好的心,可是戚长歌不会接受。她和李淳是誓不两立,李淳绝对不会把天下拱手让给别人的。她知道李淳不是什么善类,可是,若是戚长歌能够适当的妥协一下,对彼此双方都有好处,这样僵持着,拖累的是戚长歌。
她担心戚长歌的身子,唯恐一日,她会死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