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歌弯腰,掰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屋内,海葵泣不成声,一个连自己都不珍惜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珍惜她。
如果死了,她连被他惦记的资格也没有了。
海葵体内的毒被清得差不多了,逃得过药毒逃不掉远嫁。海葵即将嫁给狼匪了,戚长歌换上一身华贵的衣裳,戴上狐狸毛帽子从楼上下来,乌克瞧见她于是问:“要去哪里?”
戚长歌道:“我去商大人府上一趟。”说完出门离去。
莫高城没有大王,没有朝廷,只有一个祖辈就在这里扎根的大人,姓商名邦,莫高城的朝廷莫高城的权者,莫高城的父母官。
简陋的商府门前,戚长歌报上姓名,守门的小厮转身进屋传话,不一会小厮跑出来,道:“公子跟我进来吧。”说着他引戚长歌往里面走去。
作为莫高城的父母官商古备受百姓爱戴,此人清廉正直,恪守本分。走进商家院子,若不是门口“商府”两个字戚长歌无法相信这就是一个为官者的居处。
实在是太简陋了。
步入大厅,虽然简陋但也整洁干净,一个妇人走出来笑道:“公子你先坐一会,大人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嗯,好的。”戚长歌环顾四周坐下来,那妇人笑道:“我锅里还炒着菜,公子您请自便,怠慢了。”
戚长歌笑道:“没事,您去吧,我在这里等商大人。”
妇人转身离去,小厮过来为戚长歌倒了一杯茶,面对面的坐下来,将戚长歌上下打量,道:“你就是姑苏长?”
戚长歌微微点头,不解的看小厮。那小厮撑着下巴毫无顾忌的把戚长歌上下打量,最后道:“长得也就这样,不男不女的,皮肤这么细腻,跟个女人似的,海葵居然为了你宁死不屈,真搞不懂现在的女人都是怎么想的,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戚长歌笑而不语,小厮见戚长歌不说话于是问:“你来找商大人是为了海葵的事吗?我告诉你们,不要再生事端了,海葵必须要嫁给耶律烈,这是为了整个莫高城的安危,这是她的荣幸。”
他的话令戚长歌微微皱眉,伸手拿起茶杯,慢悠悠的玩弄杯中茶水,不理小厮。
这时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五丁,不得无礼。”
小厮急忙起身笑道:“是,小人多嘴了。”
说话间商古已经走到戚长歌面前,笑道:“让公子久等了,公子找我有事?”
戚长歌目光落在商古身上,他浑身泥沙,卷着裤腿,摘下斗笠,晒得黝黑的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随手拿起茶杯倒一杯茶,一口气喝下,松一口气,察觉到戚长歌在打量自己他于是笑道:“不好意思,方才出去办了点事,让你见笑了。”
戚长歌微微一笑道:“哪里。”
商古也不坐下来,忙着手里的事,边忙边问:“对了,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戚长歌道:“是关于狼匪一事。”
商古似乎早已料到,道:“对不起,我知道牺牲海葵一人来成全大家是不公平的,但是,唯有如此才能换来莫高城的安全,实属无奈。”
戚长歌道:“大人打算忍到何时?从您的父辈开始,莫高城饱受狼匪沙匪强盗的侵略。从您的祖先开始就一直在忍受,莫高城的百姓一直在强盗的奴役里苟且偷安。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从最初的掠夺财物到现在的强娶,百姓何安,大人何安?”
商古脸色一凝,放下手里东西,转身坐到戚长歌面前,道:“狼匪骁勇善战,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戚长歌道:“没有打过又怎么知道,当年卫国先祖献帝率领八千将士抵御楚国两万精兵死守苏阳城,敌我悬殊如此,不是照样赢了么?而今莫高城上千百姓,那是数钱的士兵,还打不过狼匪那群乌合之众吗?”
闻言商古肃然起敬,道:“献帝用兵如神,点兵成将,以寡敌众的确是赢得漂亮,但是莫高城没有献帝,就凭你我,怎么可能拿得下狼匪。”
戚长歌道:“就凭你我,怎么可能拿不下狼匪。”
商古哑然,顿了顿道:“如果真打起来,死伤一定惨重。”
闻言戚长歌讽刺的笑起来,这句话从一个百姓嘴里传出来也就罢了,从一个父母官嘴里传出来却真叫人笑话。
“大人,天下没有不流血的太平。”戚长歌道,“莫高城的祖辈受强盗欺凌,因为他们没有反抗所以莫高城的子孙也要受人欺凌,而今大人的百姓受人欺凌,日后大人的子孙万代也必将受人欺凌。人活在世能有几个今朝,若不能活得痛快,苟且偷安又何意思。大人,这场仗早晚都会打,不是莫高城被打,就是狼匪被打,大人是想做打人的那个还是被打的那个?”
商古脸色凝重,权衡利弊沉思良久,终于问:“如果打,你有把握赢吗?”
要剿除狼匪就要一击即中,否则那将是莫高城的灭顶之灾。
戚长歌道:“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有五成的胜算,还有五成交给老天。”
只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