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朱有仁也不过如此,他竟也这样大意的叫一个好事之徒钻了空子。
听闻百利洋货行里的香皂也卖断了货,柳姑娘不禁在心底嘲笑了朱正春一番。如此,她这趟去百利洋货行就不再是为了打探虚实,而是为了要看朱正春的笑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在百利洋货行门口,一位褐唇黛眉的旗袍女子下了马车,她整了整长身旗袍的下摆,又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气定神闲的进到店里。
“人生得意须尽欢,哈哈哈…惬意,舒服!”
店内,朱正春正倚在柜台边的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好是安逸。而曹玉玲与宝儿却是没有闲着,她俩一个蹲着为朱正春捏腿,一个站着为朱正春揉肩,有说有笑的,好是欢愉。然而,这位旗袍女子的到来却是使得这欢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不揉了,我正舒服着呢。”
朱正春很不情愿的睁开眼来,他发现曹玉玲与宝儿皆是怔怔的望着店门口的方向,好似有客人进来了。
“我不是早就说店里的香皂已经卖完了嘛,怎么…”
朱正春很不耐烦的坐起身来,却见这位旗袍女子正很是鄙夷的,毫不客气的冷瞪着他。
见此,朱正春愣了愣神,急忙迎上前去,笑着说道:“这不是城东鼎盛的柳老板嘛,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柳姑娘冷嗤一声,说道:“这大白的,门也不锁,七爷真是好雅兴,七爷活得可真香艳。”
“过奖过奖。”
朱正春懒洋洋的拱了拱手,对着宝儿说道:“别愣着了,还不快给柳老板看茶!”
“你先别忙!”
柳姑娘叫住宝儿,她冷瞥了一眼曹玉玲过后,言有所指,问道:“七爷,难道您这店里就只有一个使唤丫头?”
听了这话,曹玉玲很是局促的抿嘴一笑,上前说道:“宝妹子,还是让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
朱正春一把接过曹玉玲手中的茶盏搁到桌上,对着柳姑娘坦然说道:“柳老板,我这小门小户的地方挤,你可别嫌弃,将就着坐坐也好。”
柳姑娘眉头一挑上前坐下,翘着她那半遮半露的修长美腿,问道:“七爷,我怎么见你这货架上竟是没有半块香皂的影子。你这香皂是卖完了,还是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
朱正春心头一紧,笑着说道:“柳老板,我这开门做生意的,店里的东西能卖得出去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又怎么会舍得把它藏起来呢?”
“七爷说得对,这样一家小店能有生意上门,你是高兴都来还不及呢。”
柳姑娘好是优雅的捧起茶盏抿了一小口,问道:“那么七爷,这几天你一共卖了多少块香皂?”
朱正春一脸坦诚,说道:“不多,这全部加起来也就五百块左右。”
“不少了,这也有几百大洋好挣呢。”
柳姑娘搁下茶杯,顿了顿,说道:“只不过,这几天时间就卖了五百块香皂,七爷觉不觉得这事很新鲜?”
“不新鲜!这有什么好新鲜的?”
朱正春面露羡慕神色,笑着说道:“柳老板,别说五百块香皂了,要是我跟你一样,也有十几万箱的洋货在仓库里存着,那我就是几天时间卖出好几万块的香皂也不会觉得这事新鲜。”
“是吗?”
柳姑娘瞧了朱正春一眼,犹豫着说道:“这事…还真让七爷说对了。自我盘下这鼎盛以来,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已卖出去了四万块香皂。”
四万块?不是六万块吗?
朱正春清了清嗓子,说道:“柳老板可别吓唬我,四万块香皂!那都能堆成一座山了。”
柳姑娘显得有些无所谓,直言说道:“反正我又没有卖亏,所以卖出去多少倒是其次,我就是担心有好事之徒在从中挑事。”
“好事之徒?”
朱正春干干的眨着眼睛,说道:“柳老板说的不无道理。这几天街面上的谣言可都传疯了,说是用香皂洗衣洗手能够根治流感风寒。而如今我与柳老板的洋货行里都没了香皂可卖,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售香皂,那他就能毫无顾忌的坐地起价,海捞一票。”
“七爷分析的可真是透彻啊…”
柳姑娘怔住片刻,气呼呼的说道:“奸商!”
“你骂谁?!”
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歪。朱正春显得十分敏感,他蹭的站起来,说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柳老板,咱可都能算得上是大半个商人,你这话说得有些过头了。”
“七爷激动个什么劲,你是奸商?”
柳姑娘冷笑了笑,起身说道:“七爷,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个奸商必定会耐不住性子,浮上水面。”
“你别盯着我看!”
朱正春挺直腰杆,硬着头皮说道:“人家脑子好使,这叫投机,跟奸商半点关系没有。”
“你说的没用!到时候,这城里的百姓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