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济世堂。
今天这家两门面的店铺里,前来瞧病抓药的人接二连三,络绎不绝,店里店外可谓是人满为患。
朱正春收起大黑伞,抖了抖雨水,抬脚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朱正春挤到柜台边,打着招呼问道:“伙计,请问华大夫在吗?”
“这位小哥,劳您后边排队去。”
店伙计们忙得是焦头烂额,他们毫无空闲多去搭理朱正春。
“那行吧,我自己去找。”
朱正春轻声一句,朝着里屋挤了过去。
里屋门口,朱正春撩开布帘子往里瞅了一眼。他看到那华文青正倚坐在桌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捧着那本《东京地理图志》,整个神情模样好是悠闲惬意。
咳咳咳…朱正春轻咳一声,走了进去,说道:“华大夫,你这铺子里的病人可就要排到大街上去了。生意如此兴隆,难怪你能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猫在屋里喝咖啡了。”
华文青蹙着眉头瞧了眼朱正春,又起身将那本《东京地理图志》搁到了书柜里,这才转身问道:“你是…城北百利洋货行的小老板,还是朱有仁?”
朱正春摘掉老墨镜,咧嘴笑着说道:“文青大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果真是你,那天在城北我就猜到了是你。”
华文青倒了一杯咖啡搁到案桌上,套着近乎,摸探底细,说道:“我俩是许久没见了,有半年多了吧。这段时间里面,你都跑哪去了,你好像并不是一直都呆在城北。”
朱正春抿了口咖啡,说道:“文青大哥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天,也就是半年多前,我跑来问你讨了一瓶壮阳药,当天我就出了县城,带着你送给我的这瓶壮阳药回湾子里去了。”
华文青神情自若,说道:“记得记得,这瓶壮阳药可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虽说这东西它是稀奇的不得了,不过当时我还真就用不上它。正巧那时候你急着想要,我便一咬牙把它送给你了。”
哈哈哈…朱正春朗朗一笑,回敬着说道:“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说是什么东西成人之美。文青大哥,你说你是不是那个东西。”
华文青面部僵硬,他干干的笑了笑,说道:“有仁兄弟你过奖了,只不过那瓶壮阳药…你用着还舒服吗?”
唉…朱正春好是无可奈何的摆了摆头,说道:“实不相瞒,小弟我直到今天为止,还深受那每日晨勃之苦。至于你给我的那瓶壮阳药,我压根就没尝过。回到湾子里,我就把它送人了。”
华文青心头一紧,急忙问道:“你送人了?!你把它送给谁了?”
“这事还是别说了,说出来都是眼泪。”
朱正春故作一脸神伤,他顿了顿,说道:“文青大哥,其实我这趟过来就是想知道,怎么短短几天的时间,这城里头的孩子竟是一个接着一个犯了风寒。这里边,不会还藏着什么别的病情吧。”
华文青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它完全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严重。按西方医学术语来讲,这种风寒叫做流感,它是由流感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
“这还会传染?!”
朱正春大惊小怪,一手捂着口鼻问道:“既然它会传染,那它就不是普通的风寒。文青大哥,得了这种病会不会死人。要是再严重一点的话,那我们城里头不就要死伤一大片了?”
“你可别造谣生事,危言耸听!”
华文青急了,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种病在春季发作是很寻常的一件事,只要大家多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再有保持屋子通风良好,那就不会有事,更不会犯上这种流感。”
朱正春哦了一声,松开手说道:“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就放心多了。”
华文青瞥了眼朱正春,嘲讽着说道:“这世上,像你这样怕死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怕死?谁不怕死了!”
朱正春故作狡辩,说道:“要是我不怕死,那我就不会逃出湾子,跑到这县城里头躲起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华文青凑上前去,问道:“怎嘛,你犯事儿了?”
朱正春瘪瘪嘴,摇了摇头,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华文青见此,就故意把朱正春晾在一边,自顾自的忙活着说道:“也对,我与有仁兄弟的交情并不深,你不相信我,你有事儿不愿与我实说,这个自然是说得过去的,那我就不逼你了。”
朱正春偷偷的冷笑了笑,蹙起眉头问道:“文青大哥,你的那瓶壮阳药…可不可以用来杀人?”
“你胡说!”
华文青惊得转身过来,吓得脸都绿了,说道:“我好心好意的送你好东西,你可别诬赖我!”
“不是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朱正春满脸疑惑,不确定的问道:“文青大哥你当时也说过这瓶壮阳药它药力惊人,如果让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多吃了一点,那他会不会因此丧命?”
华文青深吸一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