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烦躁地一摆手道:“暴力武道得天下,但要文采风流治天下,才是承平盛世之道!如今我大唐大好太平景况,难道又要兵戎遍地么?!”
太子妃静静道:“文韬武略,如左右双臂,不过取一个权衡之意。眼下江南的事情,咱们的人自会通报讯息,静候佳音也就是了……只不过,楚王如果这次在京都六尘寺的动静弄大了,被河东王那边利用,只怕会影响大局。妾身以为,楚王六尘寺的……”
“媚娘太过小心了,楚王做事,咱们还不放心么?……”不等太子妃说完,太子便打断了她的话。
说着,只听外面侍婢禀道:“回禀太子殿下,御医到了。”
太子亲自在旁边看着这御医诊完脉,便关切地问道:“如何?”
听御医说无妨,太子松一口气道:“既是不打紧,大约就是昨夜劳顿,心火上浮之类,就先让御医开个方子,略加调理。媚娘且先歇着,父皇要的功课,昨夜不曾整理出来……我去去就来!”
看着太子离开,太子妃忽而幽幽向那御医开口道:“王御医……你可知,世上有什么毒物或者毒药,是有着花香气味又略带苦涩的?”
那御医本在屏风那边的几案上写方子,忽听这边太子妃问起,心中一凛,忙轻轻放下笔,恭敬立起身来,从容道:“不知太子妃所说毒物,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
什么颜色?什么形状?
太子妃一愣,那李沐将这东西直接就弹进自己的喉咙处,哪里看清是什么颜色?
至于形状,更是不清楚。只微微感觉似乎是极为柔软的一团,但是又似乎是软软的一条……
听不到太子妃这边的动静,那御医为难又道:“天下毒物之多,不可胜数。又有自身本无毒,却与他物相配而后剧毒之类,亦是数不胜数……”
太子妃迟疑道:“那什么毒物,服下后没有痛楚的感觉……或者,没有明显的痛楚感觉?”
御医疑惑道:“毒物有剧毒立刻致人死命的,也有缓缓数年致人体质消耗,最终致命的……太子妃所言这些,大约属于慢性毒药。”
太子妃下意识地抚着喉咙,又忙道:“慢性毒药……那诊脉可能诊的出来?有没有什么药物,可解百毒?”
御医更是一头雾水道:“如果是寻常慢性毒药,戕害人体,脉象自会有所觉察。只不过,天下奇物数不胜数……如果是些奇异毒物,或者有可能数月乃至数年后突发毒症而暴亡的,脉象中不显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解百毒之物,也并不是真正能解百毒,也是要对症。弄错了,解毒之物反倒变成毒物也是大有可能……”
“够了!”
听到这里,太子妃冷冷喝断了这御医的话。顿一顿又道:“不过随便问问……哪有你这些啰嗦!”
那御医在屏风这边,忙忙一躬身道:“卑职愚钝……太子妃恕罪!”
那边太子妃冷冷哼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这御医小心恭立片刻,见没有吩咐,暗暗舒了一口气,忙又坐下小心写了方子,才战战兢兢退出殿外。
听到御医的脚步声渐渐退却,太子妃走到妆台前,仔细审视了一眼自己镜中的形容,又摸一摸胸口,似乎那里隐隐传来一些疼痛。细细一体察,却又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
穆国公府,李二公子!
眼下,大事未定,太子尚且还在禁足之中,还不是对付你们的时候!但是,终究会等到那一天。看着镜子,太子妃咬咬牙,恨恨道:“狂症?你终究会出现的!”
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口中那个终究会出现的人,眼下在什么地方……
对于李沐来说,昨夜京城的一切,不在接下来行动需要考虑的事情之中。没有胡飞萤与狄仁杰在身边,在合金丝的力道范畴内,连夜纵掠过城墙就不在话下。
拂晓时分,李沐已经疾驰在长安城外的官道之上。按照行动的计划,他的马是留在城外隐蔽处的。尽管胡飞萤与狄仁杰那时十分不解,但是对于李沐而言,没有必要的解释,向来不会多说一句。
当李沐赶到驿站的时候,四平正和安塞在驿站院内,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一见李沐进了驿站,四平一溜儿小跑过来道:“好我的公子哎……可回来了……”
李沐淡淡道:“有事?”
四平忙忙道:“王护卫已经回来了,在那边和罗公子说话,询问那罗夫人的病情……”
李沐脚步不停,又道:“那位医师还在?”四平忙道:“还在……听说罗夫人已然醒了过来……”
不等四平说完,李沐已是从他身边闪过,直奔那位古姑娘所说的那个医师的房间门外。
一个粗粗笨笨的小丫头,还有救那宝儿时那古姑娘带回来的那个莲儿,都从屋内迎了出来。
那莲儿有些恐惧地扫一眼李沐,不言声又躲进屋内。只剩下那粗粗笨笨的丫头,看着李沐道:“公子何事?我家大姑姑此时不看病。”
李沐从容一笑道:“你去回禀你家大姑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