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宴席还在摆着,周家的人都欢声笑语,果然,谁都不知道周奶奶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就在刚才,她甚至已经走过了一趟鬼门关。
周斌自控力不错,至少在这样宴席上,因为官场的适应,他已经能够在这样的场合里自然地表现出来一副笑脸,而且和蔼可亲、与人为善。
从来不会有谁怀疑,周斌这张笑脸之后到底有痛苦还是悲伤,他们谁都不会知道。
宴席进行地很顺利,周奶奶没有出现,也以年事已高不方便出面、改好吃斋念佛等理由说服了众人。
大家谁也没在意,因为周斌这个镇书记才是今天的主角,只要周斌在宴席上出现了,其他人倒是有些无所谓,更何况,等到周奶奶百年之后,周斌作为长子,也是要接替周奶奶,成为周家最为德高望重的一个人,现在大家就算是在提前适应了。
宴席也就这么结束的,吃吃喝喝,本就是宴席通常有的情况,最后的结果,是几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几个人干脆喝得爬不起来,另外大多数人都是清醒着回家的。
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要么是被自己亲戚带回家的,要么就干脆直接睡在了周家老宅的客房,朱军就是睡在周家老宅客房的一个客人了。
朱军是周斌亲自将他扶到客房去的,他的酒量真不是怎么好,却特别喜欢喝酒,一旦有酒,几乎都是要到喝醉的地步,喝醉了酒之后,就又重得像石头一样,很难将他扶起来。
这时候周斌就想到了楚伯阳,他忽然想到,楚伯阳在今天的宴席上都没有出现,他在从周奶奶的房间里跑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周斌的视线里,一场宴席下来,原本为楚伯阳安排的位置都是空着的,周斌就开始奇怪,楚伯阳到底人到哪里去了?
可是周斌也没想太多,他心想楚伯阳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的,所以在扶了朱军到客房休息之后,赶紧去了周奶奶的房间,替换了周家的女眷,守在周奶奶身边了。
楚伯阳估计到周斌可能会在宴席最后挂念自己,可他却怎么都撩不起赴宴的心情。他在看到家传手札里的那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要崩溃了。
他正是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功近利,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看清楚后面的话,如果看清楚了,那么周家辈分最高的周奶奶就不会有事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楚伯阳就使劲地翻阅自己的家传手札,风水那卷都已经快被他翻破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楚伯阳怀疑是自己没看仔细,于是又再次一遍一遍地看,可不管看多少遍,结果还是一样。
没有破解反噬的方法。
“此法因通灵逆天,有损长辈元寿之害,不到万不得已,张家子嗣不得用此迁坟之法,还望慎重!”
楚伯阳念着这句话,狠狠地咬着牙,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虽然他现在跟着周斌一起飞黄腾达起来,可这却是建立在牺牲了周奶奶元寿的基础上,这样的官位得来,这样的仕途,楚伯阳真的难以接受。
楚伯阳实在无能为力,追悔莫及。就在这个最让他头疼的时候,他想起了老者张卦夫。
之前在见过张卦夫之后,楚伯阳就从来没有听从老者的吩咐,勤练武术、勤练书法、勤学手札,他都在忙碌其他的事情。早上的大好时光,就算早起,也并不再晨跑了,而是计划这天的计划该怎么去完成,考虑这天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去做的。
他想,要是自己当初就听从老者张卦夫的吩咐,在迁坟之前,勤加学习的话,指不定就能在迁坟之前看到那句话。
这样他肯定也就不会让朱世高用这样的方法来迁坟了,所用的方法,也会合符正规、常理一些,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楚伯阳自己是根本不可能搞定这个事情了的,最后他也只能求助于张卦夫去。
楚伯阳叹息一声,也只能怪自己变得太功利了。另一方面,他更恨韩天涛,如果不是韩天涛,就不会发生在曰月村的一切。
就在楚伯阳咬牙切齿的时候,他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现在时间,并不是很晚,宴会应该刚刚散去。楚伯阳估摸着,这个时间里,是不会有人来敲门找自己的,就算是喝醉了的朱军,根据前两次经验看,应该是直接住在周家了的。
所以楚伯阳很奇怪,怎么这个时间里,竟然有人来找自己,他也就对着门问:“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的声音,是一个女声。
楚伯阳又是一阵奇怪,但他还是感觉,这个女声自己有些熟悉,那么说来应该就是熟人了,熟人的话,自然应该去开门。
楚伯阳就马上收拾了手札,将它放好到床板下面,然后下床去开门。
门一开,楚伯阳还没看清楚门外到底是谁的时候,那门外的人就已经扑了上来,就像饿狼扑食一样,直接扑在楚伯阳的身上,楚伯阳踉跄两步,脚下不稳,就直接摔到在了床上。
楚伯阳到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竟然就是上次自己以为是韩若萱,却被周素桃告知是饥渴了三年多的村里寡妇周若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