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准备妥当了?”
陶万淳面色肃然,声音沉凝。
“禀师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陶万淳露出满意的神色,又问:“有魔否?”
褚逸夫看了血妖一眼,答道:“魔在心中!”
陶万淳摇摇头:“沧海浮粟,不足为恃!”
“粟米之外,便是万顷浪涛!下联碧水,上彻九霄!”
陶万淳这才微微颔首,抚须道:“如此,你且去吧!”
褚逸夫站起身,向陶万淳和血妖先后一礼,而后看着满面关切的许恋碟,目中流露几多关切,而后化作无穷坚毅!只见他一挥手,那魔气萦绕、伤痕累累的躯壳便凭空显现,神色僵硬地站在一旁!
从踏浪墨鲤送回到现在,他并不曾将自家身躯稍作打理!
躯壳就在面前,褚逸夫半点不犹豫,化作一道金赤二色光芒,遁入肉身天灵!
僵死的躯壳顿时灵动起来,木然的脸上青筋跳动,大滴大滴的冷汗涔涔而下,浑身上下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尽管如此,褚逸夫却咬紧牙关,始终不曾呻吟半句!只颤颤巍巍地随意坐到地上!
许恋碟满面紧张痛惜,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住褚逸夫。
眼见褚逸夫痛楚如斯,陶万淳面色却丝毫不变。
血妖注意力也只在自家姐姐身上,见状腹诽不已——女大不中留啊……
几人这般行径,前边看来委实教人迷糊,其实说破了也无甚稀奇。
褚逸夫如今已是元神修士,且原先修炼的乃是玄门功法,陡然转修魔道,真气不合反倒为小节,最紧要的百多年来凝练的心境。
道魔修士,心境全然相悖。
道家冲和谦淡,魔门却讲求纵情快意。
魔道前辈大能有言:“执为魔!”心中有执念,方才能修魔道,此为与道家“想得开”全然不同,因为有执着,方才会有放情纵意!听来糊涂,其实就相当于有白天才会有黑夜,倘若昼夜都是一般光景,也就不需要将两者区分开了。玄门修炼,总在谦善淡定中展现辉煌,而魔道却是因心中有执念而孜孜以求,为达目的,诸般手段皆可使用!褚逸夫修行玄门功法百年,如进陡然要改为魔道,就须得将之前培炼的心境全然扭转!
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褚逸夫要做的,便是将之前化解心障的做法反过来,所以他选定了许听潮和血妖!
许听潮和血妖惊才绝艳,褚逸夫因为与许恋碟的关系,受益极多。若他是个安心“吃软饭”的,倒也乐在其中,但他偏生自有一番傲气,不愿仰仗妻弟的恩荫,心中魔障由此而生!
褚逸夫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平日里表现得不在意,但心中总有疙瘩,若还是修行玄门大道,自然是多加磨练,将之弥平。此番转修魔道,正好将这心障塑起,种种不平,都化作修行的助力,直到有朝一日超越许听潮和血妖,自然化解!
将自家妻弟当做修行的执念,方才会有行法之前对血妖的一礼!
然而这般执念只在一人身上,纵然许听潮和血妖如何杰出,总是格局太小,因此陶万淳才会说“不足为恃”。不过褚逸夫自有打算,他只将超越许听潮和血妖作为修行的第一步,跨过之后,尚有更广阔的天地!
这般打算,或许算不得果决刚毅,但魔道之所以背手诟病,就是因为魔门修士往往多有不择手段之辈做出些惨绝人寰的事情来!此等魔修,虽然进境奇速,神通广大,但却被称作“狂魔”、“疯魔”!显然,褚逸夫不能成为那等人嫌鬼厌的货色。所以听了他“粟米之外”的言语,陶万淳才算认可。
陶万淳之所以在褚逸夫转修魔功之初便开始陪同,护法之意仅为其次,更要紧的却是观看他修行之后的种种变化,只有如此,方才能炼制出与之极度相合的魔剑来。但凡炼器大师,若诚心为某人打造合身宝物,无不是这般做法!
……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两载。
东极洲上,夸父族领地上空依旧星光熠熠,慢慢星遮蔽方圆数万里!
尽管钧天上院已将根基尽数迁往妖域天妖殿,但大阵之中那由一干新入门弟子开辟的坊市不见半点衰败,甚至愈见繁盛。
钧天上院委实是个逍遥门派,只要不违犯门规,弟子行事自在得很,想做什么,都无人管束。大阵中几座坊市,早成了门中弟子与外来修士的互易所在!因夸父族人不喜与外人交往,坊市之中便建了十余座小挪移乾坤阵,通往夸父族领地外围。
小挪移乾坤阵听起来不如大挪移乾坤阵来得威风,但挪移虚空的距离也有千多万里,足够在夸父族领地外围和周天星辰大阵内的坊市相通。且在这些挪移阵法的另一端,也兴起了十多处小型坊市,但因为不如周天星辰大阵中安稳,交易的都是些寻常物事。
前来坊市的淘换灵物的,不仅只是东极洲上的诸多小门派和散修,还有其余各洲上的来客。
如今逸仙洲西神都附近,各派的大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