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延一听,气得眼睛瞪得老大,心说:“这就是你司马错讲的戴罪立功啊,我都回焦阳城休整了,哪里还有机会再去杀敌立功?”
公孙延不满司马错的将令,他又用眼睛瞧着冯良和邢孟,示意他们继续向司马错进言。
邢孟粗声大气地分辩道:“我们尚有余力,还想继续冲锋陷阵。请司马将军给个机会,不要让我们回焦阳城休整。”
司马错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睛中充满怒色,说道:“我意已决,难道你们要抗命吗?”
邢孟等人一看司马错的铁青脸色,哪里再敢多言,麻利地收拾了一下,率领残兵返回到焦阳城去了。
司马错逼得公孙延退回到焦阳城,望着公孙延灰溜溜的远去背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心说:“再让你公孙延张狂,今日总算落到我的手里吧。哈哈,败军之将岂可言勇!”
但是,司马错从他们口中听说宁钧来到了渑池前线,亲自指挥韩军作战,他的心情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他和宁钧在秦**队时就相熟,深知此人有勇有谋,能征善战,极为不易对付。又听闻在安邑之战,宁钧得到了绰号“雷公将军”,令秦国将士闻风而畏。
司马错打起了小心来,他决定稳扎稳打,有序推进,不让宁钧再钻秦军冒失挺进,毫无阵法的空子。
司马错将秦军编成了三千人一组的集群,集群呈正方形分布,骑兵在前,步兵紧随其后,然后是弩箭手在后面。每个集群各个兵种配备齐全,如此则一个集群就是一个战斗集体,即便是中了韩军的埋伏,也不会轻易溃散。
司马错布阵完毕之后,方才下令全军向山口处推进。他哪里想到他这么一折腾,给了山口外的宁钧率领的韩军宝贵的喘息时机,使他们可以从容地布好阵法,依计行事。
韩军尽管进行了周密的部署,但看到秦军的整齐方阵铺天盖地而来,气势惊人,很多人还是给吓傻了眼。宁钧身边的许牧不由得哎呀了一声,神色极度紧张,他惟恐宁钧的虚张声势之计不能奏效。
宁钧则更担心韩军的行踪被司马错发现,他听到了许牧嘴里的声音,非常不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保持缄默状态。许牧瞥见宁钧脸上的怒色,咽了一下紧张得分泌出来的口水,不敢再多说话。
幸好,由于秦军离得尚远,许牧的动静并没有惊动秦军。
司马错的五个集群率先通过了山口,然后没有向前急速前进,而是原地停了一小会儿。司马错谨慎从事,他要确保前面没有韩军的埋伏,才敢放心推进。
司马错出了山口,四下张望,见周边出了几个小山包之外,再无障碍。怪异的是,前方根本没有一个韩军的影子,整个阵地上静得连鸟儿抖动翅膀飞过天空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韩**队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他们究竟在卖弄什么玄虚?”司马错以手扶着下巴的短须,心中充满了疑惑。
眼下秦军已然出了山口,如果不向前推进,怎么也说不过去,让三军的将士觉得自己胆怯。故而,司马错左思右想、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要试探着前进。
也难怪司马错提心吊胆:公孙延吃了败仗,他能不汲取教训嘛。况且,宁钧出现在战场,就意味着韩国有了其他诸侯的援军,对方有什么底细,司马错此刻是一无所知。
司马错将手中的令旗前指,号令秦军的十多个集群整体向前。他特意让传令兵向各个集群晓谕:“各个集群部队,务必保持不到十丈的距离,有胆敢冒失疾进者,定斩不饶。”
秦军得到了主将的号令后,他们再次行动起来,步伐虽然缓慢一些,但是脚步却很坚定,军阵的整齐步伐,震得周边的大地也微微颤抖。
司马错的秦军主力部队走了有一里多路,前方仍无动静,大家不由得有些放松下来。将士们觉得:这里并没有预先准备的伏击之阵。
他们脚下的步伐开始有些加快,又向前走了大概有一里多路,这时,先头部队的五个集群已经进入到了宁钧布置的韩军弩箭手的射程范围。
周绍根据事前的部署,他猛然从挖好的临时壕堑中站起身来,高声命令道:“所有弩箭手,听我号令,向秦军射击!”
随着周绍的命令,突然之间,在壕堑后面长身而起一大片手持强弓硬弩的军士,他们呈三个集群排列,轮番上前,向着秦军陷入弩箭阵的五、六个集群的部队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射击。
秦军哪里料到会在路上突然遭遇到韩军弩箭攻击!
所有的战阵都是骑兵在前,步兵紧随着骑兵,弩箭手在后面,等待时机发动攻击。宁钧所布之阵,却是清一色的弩箭手,前面既无骑兵突击,也无步兵防护,他们完全暴露在秦军的面前。这样做的好处是,弩箭手们可以放开手脚,毫无顾忌地放箭。
韩军的箭雨相当地密集,秦军前面的挺进部队伤亡了不少的将士,司马错看到遮天蔽日的箭雨漫空而来,他心中大骇,惊诧莫名。
为了避免徒然的损失,司马错将令旗向后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