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姐妹两人能为自己所用,则极大有助于合纵大业,如若不为自己所用,因为二人身份特殊和才能的特出,将会成为在赵国最大的敌患。
只是这么做,一个人需要付出很多的思虑与担忧,对本来在静心中才健旺的生命精气也是一种损耗。可是,为了能实现自己的心愿,现在根本顾不得那么多。
将来的事,只能留给将来再说。
苏秦接着又说:“看那孟氏一府人的共同表现,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她们一定会推出自己的人选,她们是不会因感恩于我而甘心让我当赵国丞相的。”
宁钧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你说得很正确,看得很通透,孟氏的家风不会因片刻的感恩心而改变。”
苏秦也颔首同意,“因此,我才着急去见赵侯,抢在孟氏之前向赵侯表明心迹,即便赵侯一时不同意,也总胜过孟氏捷足先登后,我们才姗姗来迟地表态。”
苏秦和宁钧坐着马车来到了邯郸宫的前门,这回他们走的是正常的觐见步骤,苏秦呈交了燕国的使臣文书和凭证,在宫门外等候赵侯的召见。
过了午时,宫里传来了消息,一名宦官出到宫门外来,宣读了赵侯召见苏秦的旨意,苏秦于是带着宁钧再次步入了邯郸宫。
在那个宦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赵侯喜欢常呆的养清宫外。赵侯在吃午饭时听到了苏秦求见的禀报,匆匆忙忙地用膳完毕,即刻让人宣见苏秦。
而苏秦和宁钧因为着急,此时都还未吃午饭,两人饥肠辘辘,但是也顾不上填饱肚子,觉得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
宦官带着苏秦进入养清宫,宁钧仍是在殿门外等候。苏秦一人进去后,规规矩矩地行过了觐见之礼,赵侯将他让坐到半丈外的客席上。
赵侯问道:“苏丞相早晨刚见过寡人,中午又求见,一定是又有十分紧要的事情吧。”
苏秦朗声答道:“微臣这么频繁求见君上,实在是有些失礼,但微臣思前想后,觉得有些话如骨鲠在喉,不吐不行,而且也着实为赵国前途忧虑。”
赵侯哦了一声,问道:“是那些东西让苏丞相如此忧虑,请尽情告诉寡人。”
苏秦为了接着吊起赵侯的胃口,又说道:“微臣真心认为以赵国的天时、地理、人和,本不该偏安于北地,而是应有争雄天下的宏图之志。”
他首先肯定赵侯已做的努力:“赵国历代有为的君主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到君侯时又励精图治,国力臻臻日上,正可谓鸿鹄高飞,鹏程万里。然而赵国却仍然被视为弱国,其实只因一个关键问题没解决好。”
赵侯打心里也觉得自己的国家并不弱,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却屡被诸侯冷眼待之,为此常常郁闷不已。
今日听苏秦说只因赵国存在一个关键弱点,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苏丞相所指是那个问题,寡人洗耳恭听。”
苏秦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认为问题出在了赵国的对外的总体国策上,赵国长久地偏向于洁身自好,看似力求平安,实则是不思进取。殊不知,国内的和平需要有对外政策的保障,否则,就会越来越被动,穷于应付。”
苏秦的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打动了赵侯的心,他手抚下巴的胡须,思考着,不自觉地连连点着头。他无意识地向苏秦靠近了两尺,稍显急切地问道:“那苏丞相认为寡人该如何做才能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呢。”
苏秦留在原地,坚定地望着靠近过来的赵侯,说道:“微臣认为赵国应该彻底变被动为主动,去当出头鸟和领导者,让诸侯跟着我们的步伐来行动,服务于赵国的长久大计。”
赵侯被苏秦的话激起了胸中的豪情,在苏秦话语的激励下,他一时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诸侯的领导者,为了达到这个宏伟目标,即便让他作出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赵侯又不由自主地往前靠近了两尺,问道:“以先生之见,寡人以什么样的策略和步骤才能成为诸侯的领袖,令诸侯宾服于赵国?”
苏秦见赵侯已经被自己说动,因而更要坚定他的决心,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着早已成熟于胸的合纵之策,说道:
“想要令诸侯宾从,非得有根本的战略目标,以东方诸侯立场看,合纵对秦,无疑就是最有号召力的策略,试想还能再有比这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吗?根本不会有。东方诸侯都或多或少受到秦国的威胁,所以大家才能在合纵的战略上统一起来。”
赵侯听得入迷,不觉又靠近了一尺,几乎与苏秦面对着面了。
苏秦接着说道:“现在关键是谁来首先发出合纵的号召,谁越早提出,谁就越是主动。赵国的长治久安正在这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之中,而非苟安以避祸。”
苏秦拍胸脯发誓:“微臣敢保证,如果君侯任命微臣为赵国丞相,微臣将为赵国奔走游说,届时君侯可以呆在赵国就能享受到燕、齐、楚、魏、韩等诸侯送来的当地物产,而赵国可以以外交成功充分保障国内的发展。”
赵侯听到自己可以坐收东方诸侯送来的红利,不禁心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