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与嬴怡坐上了公主的座驾,魏卬深藏在座驾的最里面,用一匹绸缎盖上,座驾走在最前面带路;第二辆马车上坐着宁钧、庞会和魏佳姐弟;第三辆马车上坐着张仪,以及苏代、高妍一对情侣。
刘管家和门房一起将铁栅去除,又把魏府的外门打开,苏秦搭着公主的座驾出去。只见魏府的两侧早已是戒备森严,并排站着各五列兵士,足足有上千人,从装束上看,显然正是宫里的御林侍卫。
为首的一员将官看到府门打开,立刻策马而来,他到近前才发觉竟然是咸阳宫里的宫车。因为御林侍卫平素担任宫里的保卫,自然对宫车是再熟悉不过。
那个将官厉声问苏秦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半夜出来!君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魏府,你快快回头,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听到外面的将官在呼喝,嬴怡掀开车帘,从车厢里探出身子来,大骂道:“你是御林卫官庄举吧,你不要命了,没看到这是宫里的宫车吗。竟然大胆犯上阻拦。”
那个叫庄举的将官看见平日里就令人生畏的厉害角色嬴怡公主,吓得连忙跳下马,跪倒在地上,磕头行礼。口中还赔罪道:“小人庄举只是执行君上的旨意,不知公主在车中,冒犯了公主,请公主饶恕小人。”
嬴怡出来与苏秦并肩坐在车夫的座位上,指着庄举大骂:“平时我就看你吆五喝六的,十分张狂,今天竟然不知深浅地来和我作对,信不信我立刻派人宰了你。”
庄举吓得头也不敢抬,又一遍又一遍磕头认错,请嬴怡公主开恩饶恕。
嬴怡骂了一通,仿佛是气消了一些,才停下来。说道:“我这是要带着随从回咸阳宫去,你敢多管我们宫里的事,定叫你好看!”
说着,嬴怡抬手示意苏秦继续驾车前行,她自己又回到车厢内,放下了车帘。
苏秦催动马车一路向前,另外两辆车也跟随而来,苏秦离开了魏府很远,还依稀看到那个庄跪在那里,不敢起身。
嬴怡再次掀开车帘,冲着苏秦乐了起来,得意地说道:“我的表现还可以吧,对待宫里的人我可是最拿手的啦。”
苏秦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嬴怡的俏脸,夸赞她道:“怡儿真是绝顶聪明能干。”
嬴怡听到了情郎由衷的赞美,心里更美,说道:“你能娶到我这样的老婆,就臭美去吧。”
两个人公然打情骂俏,也不顾其实车厢内还有魏卬,把个老将军都听得面红耳赤。也难怪,苏秦与嬴怡在一起,总是少了很多的顾忌,行为举止较之常人要大胆得多。
夜晚的街道阒无一人,马车行走十分顺畅,因此不到四更天就来到了咸阳城的东门。因为是深夜,城门紧闭着,连把守城门的兵士也都拄着长戟打盹。马车的到来,惊醒了他们的美梦。
值守的将官早已找地方睡觉去了,八个兵士揉着惺忪的睡眼,上来问话。这次魏卬从马车中现身。因为秦君嬴驷的指令还远未到守城军队,所以魏卬大将军的身份很是管用。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白玉令牌,这是当年曲沃归来时,秦君特意赏赐给他做留念的,他收拾行李时,想着要出城门,所以就搜了出来,带在身上。
那些兵士一见到白玉令牌,察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和刻符,就立刻站直了身体,向大将军敬礼。魏卬说道:“我是大将军魏卬,奉君上旨意,护送嬴怡公主到城外有紧急要务。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打开城门放行。”
这时嬴怡也从车厢中探出而来身子,向兵士们展现一下自己的身影。那些兵士见到一个如花似玉,装束高贵尊显的女子,心说:果然是公主,平常人哪能有这身华贵的礼服!
大将军的白玉令牌,再加上公主的身份,让那些兵士们深信不疑。他们忙不迭地去打开城门,唯恐慢了半拍,显得自己不够殷勤。他们身份低微,也不敢多问。
三辆马车鱼贯而出,兵士们又将城门关上,他们刚掩上门,就开始议论,一个高个的兵士说:“哎,你们见过公主没有,瞧瞧人家那气派,这回可算长了见识。”
另外一个矮一些的兵士也说道:“还有那块白玉令牌,早听人家说过,大将军有块特别珍贵的玉制的令牌,咱服兵役十几年了,也没见过。这次见了,才知道果然是真的白玉做成的。”
这些兵士们浑然不知他们其实是犯了大错,放走了秦君嬴驷捉拿的要犯。然而,即便犯了错,也责怪不到他们身上,再加上他们也是依照条规行事而已。
这些兵士看似没有见识,也没有多大出息,但那些位居高显,身份尊贵之人,像大将军魏卬等,此时反而羡慕这种平平常常但充满简单快乐的人生。
此刻的魏卬其实就是一个亡命天涯的逃亡者,他们一行人赶着马车连夜向东方狂奔而去。魏卬和苏秦的计划是走夏阳,渡过黄河,直奔魏国。等渡过了黄河,他们就安全了。
出了咸阳城后,魏卬从怀里掏出一幅帛书,他到马车的前部,掀起了车帘,把帛书递给了苏秦,说道:“我这里有一部名叫《太公阴符》的兵书,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