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辛因关心梁月儿,着急地问苏秦道:“那丞相认为,月儿姑娘一定是知道比其他人更多的情报线索了?”
苏秦点了点头,当即决定对于梁月儿姑娘加紧防护,也是要警惕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du00.com他回答屈辛道:“我认为正是如此,她若不是不同寻常,怎么会比别人更留意于林胡人讲的话。那些话在无心听者耳中,不过是一些醉话而已的。”
屈辛为梁月儿辩解道:“可是月儿姑娘当时提供的林胡人的醉话,恰恰是提醒了我们的呀,可见她应该算是帮着我们这一边的。”
苏秦说道:“无论如何,既然月儿姑娘如此不同寻常,那我们更是要对她加强保护和戒备,不管梁月儿姑娘是敌是友,总之我们小心一点儿是没错的。”
屈辛再次请命道:“末将愿意担当这项任务,请丞相容许我带人保护月儿姑娘,顺便观察一下她的动静。”
周绍听说梁月儿的神秘之处,他的好奇心也被激发起来,他也向苏秦请命道:“丞相容禀,末将也愿意承担监视梁月儿的任务,绝不徇私情。”
屈辛一听周绍的话,心头就来了气,心想:“你这不是捣乱吗?你不徇私情,难道我就会徇私情不成!”他狠狠地瞪了周绍好几眼,气呼呼地坐在那里,尽管没有说出来,但是埋怨写在脸上。
苏秦看出了屈辛的气恼情绪,他说道:“这项任务还是交给屈辛将军吧,他毕竟与梁月儿有过交情,容易接近一些,更能探得深层秘密。至于周绍将军,你将来会有其它重要任务的。”
苏秦最终将任务分配给了屈辛,屈辛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丞相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屈辛领命之后,当夜就去乐舞伎人所居住的琅华轩,重新布置巡逻的兵力,规定三个班次的警卫们,轮流在琅华轩的四周警戒,一旦发现了动静,即刻向自己报告。屈辛自己则在靠近琅华轩的另一处名叫星明轩的院子里暂且歇息下来。
苏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脱衣安寝之前,再次拿出了那一柄飞刀样式的暗器,仔细地察看其中的细处,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经过了一夜的奔波劳碌,苏秦感到心力交瘁,当下正是合纵联盟洹水大会召开前的关键时刻,却偏偏遇到了仿佛处理不完的麻烦事。这不仅是精力的付出,而且也是心理的折磨。
最令苏秦觉得苦恼和好笑的是,自己第二次出山,游说燕、赵等国,起于燕,而成于赵,距离第一次说动赵侯赵语支持合纵,已经过去了五、六年,就在他认为赵侯铁了心地支持合纵的时候,恰恰却看到了赵侯内心仍存有一丝犹豫。
任何事业都是十分艰辛的,苏秦对此早有所准备,但是参与合纵联盟诸侯不断的动摇和怀疑,着实令人厌烦。
苏秦想到了自己刚到赵国的时候,遇到的赵侯的两个宝贝弟弟,奉阳君赵成和宣阳君赵运,他们处处与自己作对,不仅屡遭风险,还差点被下毒和行刺,搭上了性命。自从出道以来,九死一生,走到了今天,身兼六国之相,但是有时却仍感觉那么地无力。
苏秦拿着那柄飞刀,想着心事,不自觉地长叹一声:“世事岂惟人力,谁也难逃天时左右!”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他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邯郸宫外的官舍之中遭遇的行刺,那个刺客正是赵国武术门派流庐剑的大师兄,名叫白雍,当年他手中使用的那件武器,不正是与这柄飞刀有些相似的吗?
苏秦再仔细看看手中的暗器,更是看出它与白雍使用的匕首的相似之处,只不过白雍所用的匕首从规格上比飞刀更大一号而已。
然而,那时白雍使用匕首行刺,被苏秦以青霜剑挡开,两人缠斗了片刻,仓促之间,苏秦尽管没有端详清楚那柄匕首的详细特征。可是,那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向着自己直刺过来的那柄匕首的样子,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虽然苏秦不能肯定这柄飞刀出自于流庐剑之中,但是这毕竟是一条难得的线索,在有更加确凿的证据否定这个推断之前,还是值得顺着这条线索往下追探一回的。
苏秦打定了主意,这才能稍稍安稳地睡了一会儿觉。第二天醒来,他派人叫来了陈丹姑娘。
陈丹进到苏秦的屋中,盈盈地屈身施了一礼,然后手捂住了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昨晚吓死我了,那么一个明晃晃的飞刀,冲着乐舞班的伎人就飞过来了,多亏屈辛将军施救,否则当场就得有人毙命。”
苏秦看了看陈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让她在自己的对面客席上坐了下来。陈丹偷偷地看了看苏秦,发觉他好像并没有显露出吃惊或慌乱的神色,她才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苏秦说道:“昨晚的事,我回来之后,就听屈辛将军报告过了。你们乐舞班受了惊吓,现在大家的情绪如何?”
陈丹回道:“虽然不能说是人心惶惶,但是大家都还提心吊胆,生怕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