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礼服,挺拔的腰身,那熟悉的身影,她还没回忆起是谁时——那人依旧转头朝这个方向看来——
路之遥看见她时有些微微的意外。
星光洒在这个半圆弧形的阳台上,夜色如水蔓延在她的肌肤上,空中浮动着蔷薇的芬芳,她想起了很久很久类似这样的夜晚。
路之遥看着她没有说话,挽歌也不急着致谢。两人沉默着,浮动的月色轻飘如歌,像是重逢的好友,或许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只是在阳台上安静和简单的无声邂逅。
挽歌吹了好一会儿凉风,感觉身上刚才那冷汗,才逐渐给吹干了。此时身体涌来更多的是寒意,她穿得也单薄,肩上受凉了不少。
但是,这样的寒意,使得她更加清醒,更明白自己处境。
路之遥同样喜欢吹冷风。而挽歌不知道,他骨子是极怕冷的人。即使她知道了,她也不能理解一个人怕冷的人,会去吹这样凉的夜风。
这是找罪受么?
当然,她还不知道。
过了良久。
路之遥察觉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他也毫不犹豫地看过去,眼神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
是什么样的目光?
清澈如水?
犹如清凉的月色?
她慢慢地朝自己笑了一下,点头致谢:“谢谢,谢谢你刚刚的解围。”
他看着不远处的她,发现她模糊的笑意,很像很像记忆中某个人。那样的柔和,带着风月寂静的味道。
他想不起来那人是谁。每一次乔挽歌出现在他面前,做了与他记忆里相同的事,他也感觉熟悉,甚至像是烙入骨骼里的深刻。
虽然有时候他跟汪易如在一起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面对挽歌,这种熟悉的仿佛昔日一同经历过的感觉更为强烈。
这种感觉,常常在不经意间,便淹没了他。
为什么?
你那么像一个故人?
路之遥看着她唇瓣上那动人的笑,不由地想问出口。
挽歌说完这声谢后,转过身就离开阳台。
偌大的阳台,就只剩下他那孤独的剪影。他呆在原地,带着冷意的夜风从遥远的天际来,灌满了他的胸腔,仿佛单刀直入,剖开他的脏腑——穿堂而过,不留丝毫缝隙。
月光斑驳地落在他身后,无声地开出朵朵苍白的妖姬花来。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涛声,一声一声一声地敲打着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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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会场的时候,灯光缓和了不少,原来是跳交谊舞的时间。
挽歌尚未进入舞池,就已经被不少男士邀请作为舞伴了。挽歌一一地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直到面前那个男人是蓝海里。
蓝海里问:“乔小姐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他那么快打听到自己的姓名?这速度啊。挽歌心底笑了一声,她回答:“哪里的事,蓝少爷的面子大得很,我哪里敢得罪。只是今晚真不方便……”
“今晚?”蓝海里顺着她这话摸下去,“看来今晚是有某个人在场,乔小姐才不愿意跟蓝某跳第一支舞罢了。”
他在映射谁挽歌不用想也知道了,她笑笑,眉眼温婉动人:“蓝少爷高估我了,像是蓝少爷您这种大人物,我们这些人怎么敢高攀得起呢?”
她笑得可真动人啊。蓝海里心里面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便是,她聪明,话说得这么圆,既将他捧成像路之遥这样的骄子人物,也顺便再次澄清她跟路之遥的关系。
不过,他很不齿,她这样将他归为路之遥这类的人,他才不是。他眼底的兴味又兴起,面上依旧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如果乔小姐真的要撇清关系,那么你应该赏脸赐蓝某第一支舞。”
他说得真漂亮啊。
也是个聪明人。挽歌不动声色地笑,就这么逼她跟他跳舞啊。他做出邀请的动作很久了,她也爽快地起身,将手搭在他伸出来的手中。
蓝海里就断定她会为了不再跟今晚的出尽风头的路之遥有其他联系,所以才会果快地成为他的第一支舞的舞伴。
“我真宠幸。”两人翩翩地起舞,蓝海里对挽歌这样说道,“你说呢,乔小姐?”
“蓝少爷谦逊了,”挽歌低头微微一笑,她舞姿很好,记忆也很好。虽然当上了妈妈很少跳舞了,但是舞步还是记得很清楚,一步都没有跳错。“是我三生有幸了。”
“乔小姐很会跳舞。”
挽歌听不出是陈述还是赞美,她笑笑不说话。
“我觉得乔小姐一定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吧,”蓝海里颇有兴致地挑眉问,“不知是出自哪一名家?”
他就这么想探自己的话吗?他还真以为自己跟那路妖孽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么?挽歌继续跳着舞。
“姓乔的名流不多呀。”蓝海里想了下,“难不许是商界乔海申的千金?”
听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