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中央,当苏山傲再次昂着头站起来的时候,不止他的对手皱起了眉头,连场边的围观的兵士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谁都没想到,这小子的骨头竟然这么硬。
“娘的,老子也算是久经沙场了,还没看见这么硬的货色,今日可是开了眼。”
“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耐打?”
“唉,年纪不大也算是条汉子,廖紫城也真是的,换了老子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得了,何必多受皮肉之苦?”
“廖紫城这事做的不地道,平时这小子就眼高过顶,仗着是将军身边的亲卫,恨不得把鼻孔对着天,现在又对一个少年人下毒手,丢咱赢虎的脸。”
“放你娘的屁,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场上拳拳到肉,场下流言蜚语,李搏按剑站在纪无骇的身侧,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将军,不若给他个痛快吧。”
“有胆子来,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比起十多岁就上战场厮杀的人来说,这小子算是幸运的了。”纪无骇不以为意的摇了摇手,继续关注场内的动静。
苏山傲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倒下了,他只知道每次倒地,爬起来的时间都比上一次要长。他的脸完全变了形,一双眼睛肿的像是两颗桃子,鼻梁骨折断了,麻麻的没有感觉,不管吸气或是出气,只能靠大张着嘴来完成。最惨的是,他腹部的伤口重新开裂,每淌出一滴血,就像抽走了一丝力气。随着失血过多,两腿逐渐重逾千钧,只能把脚死死别进沙地里,这样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平生打架无数,就这一次输的最惨。与其说这是一场一面倒的较量,倒不如说这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再来啊!”苏山傲的低吼像是林间潜伏的野兽,仰脸吐出一口血沫,正落在廖紫城的脚边。
“找死!”廖紫城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猛地拔动身形,又是一拳敲向苏山傲的小腹。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拳头在距离腹部仅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苏山傲双手死死压住他的小臂的关节部位,令其不能再进分毫。
廖紫城目光一寒,左手并掌如刀,平削苏山傲的喉部,如果被这记掌刀给打中,只怕苏山傲再硬也会命陨当场。可苏山傲却像早有所料,左脚为轴,腰肢一扭,整个人像是旋转的陀螺,避过致命的攻击,手中心机锁凭感觉往后一刺,只觉锋刃似乎遇到了阻力。心道:终于得手了!
墨家“影息”中的狐步,配合劲由心发的“芒劲”,苏山傲终于伤到了对手,可就在他意欲拔出心机锁的同时,随之而来的一下重击让他差点疼昏过去,身体贴着地面滑行一丈多远,再抬头时,模模糊糊看到廖紫城正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挣扎着还想起身,可终究还是力不从心地倒了下去.。
随手拔掉肩头插着的心机锁,廖紫城的鹰眼中滚着一团火,他终于被激怒了,当着这么多同袍和主将的面儿,他竟然被这么个小鬼给刺伤了,一贯心高气傲的他将此视作奇耻大辱,他不想再玩下去了,只想狠狠扭断这小子的脖子,结束这场闹剧。
四周的喧闹声一下子沉了下去,刚才苏山傲击中廖紫城的时候,有些爽直的汉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叫了声好,世人普遍同情弱者,尊敬强者,可当一个少年的身上同时散发出这两种不同的特质时,他已经征服了现场的大多数人。可现在,无可避免的是,这个顽强的少年终将死去。而无言的沉默,是赢州的勇士们对于他临死前最后的敬意。
“陛下,奴婢求求您,救他一命吧!”
寝帐中,梨花带雨的云霓跪在宗禅的脚边,一双素手拽着男人的裤脚,苦苦哀求着。帐帘被高高撩起,宗禅坐在正中主位上,刚好可以看到校场内的比试,纪无骇深谙兵法,扎营时按照山势自低而高顺次驻扎,越是身份显贵的人越靠高处,宗禅的寝帐就在半山腰中,可以轻易俯瞰整片营地。
“原来你也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宗禅漫不经心的喝着冷茶,任由云霓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场内的一切尽收眼里,他顺手摸了摸伤痕犹在的嘴角,心中涌出一丝快意。
“奴婢知错,奴婢以后愿意尽心尽力服侍陛下,只求陛下高抬贵手。”云霓慌张地抬起头,一双泪眼写满哀求,她从来不曾如此绝望过,哪怕现在让她用自己的命来换,她也愿意。
“苏哥哥不能死,他还有父仇要报,我只是个没用的废人,情愿以身相替。”
云霓的天真彻底点燃了宗禅心中的妒火,一个漂亮丫头他不在意,可这个丫头宁愿代替别人去死,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这才是他恼恨的原因。他已经被人漠视了太久,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空气,世人眼中尊贵至极的帝位,在他这里却形同摆设,在这一刻,隐藏心底的怒火终于熊熊点燃,他不假思索的一脚跺在云霓的怀里,让她扑倒在地,又站起身来狠狠用脚踩在她的手上,使劲的蹂虐。
“贱婢,纪无骇把你送给我,我就是你的主子,我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现在却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要活,简直视我如无物。”说完犹不解恨,俯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