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战场走向的,不是士兵,而是将军。古话有云:兵贵精不贵多,将贵谋不贵勇。天策卫很好的体现了这一古训良则。
兵力的优势并没有带来战局的转机,相反,金吾卫和羽林卫仓促合为一体,两部人马并不能很好的相互配合,换句话说,就是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磨合,无法形成首尾呼应的默契,反观天策卫那边进退得宜,攻守换阵如臂指使,时间一长,强弱自分。
在经历了殊死抵抗之后,金吾卫的阵型再次被乔鲁带队冲破,而这次,天策卫的骑兵没有选择撤回本阵,而是向尖刀一般冲向对方主将所在的中军,许赢之和乔鲁都明白,再这样消耗下去,恐怕最后败的是天策卫,即便最后获胜,也是惨胜。他们拼不起,多死一个弟兄,对以后未知的局面就少了一分掌控的把握。当务之急,只能用“斩酋”战术,不惜一切代价,将对方的核心人物给除掉,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只要对方没了主将,人数再多也形成不了像样的反击。
天策府“将阁八星”之中,步战第一当属苏恒,骑战第一当属叛逃北疆蛮胡的荼雷,可若论在万军之中斩敌首的本领,恐怕无人能出乔鲁其右。这个自幼便被文帝戏称为“骑虎郎”的骁将,最擅长的就是“陷阵”。
陷阵之志,是兵家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但转换到具体的打法,就是“每所攻击,无不破者”,敢于陷阵的武士,不仅心存必死之志,还要有勇冠三军的气魄和能力,乔鲁无疑是大胥军中独一无二的陷阵人选。
天策卫的轻骑成箭头形状冲入守军的阵营,箭头的最前端,则是一往无前的乔鲁。
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水面,守军阵营当中立刻激起了滔天巨浪,面对从各种角度刺来的长矛和横刀,乔鲁不闪不避,只是抡起重锏狠狠砸上去,“霸王”重锏用紫铜整体浇铸,外镀一层铁浆,整只锏重达三十六斤,加上快马俯冲带来的冲击力,和乔鲁无可匹敌的臂力,只要被扫上的兵刃,尽皆折断弯曲,更遑论血肉之躯。
不过乔鲁并不恋战,只是凭借骑兵的犀利迅速破开前方障碍,他的手下没有一合之将,来不及斩杀的敌军就交给身后的袍泽处理。而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催马猛冲,目标就是竖立在中军的那面“任”字大旗。
“这是找死吗?”任惟名还没反应过来,饶是他自诩谋略无双,此时也不明白这种形同自杀式的打法有什么可取之处。虽领兵部尚书之衔,可他毕竟不是行伍出身。倒是一旁的任惟义变了脸色,急声道:“这是陷阵,就是为了你我而来。”
任惟名眉头一皱,还没搞清楚状况,这边任惟义已经快速下令,“让我们的骑兵顶上去,前方长矛手列阵,其余人等依次后撤。”说完,扭头对任惟名道:“二哥,敌方取‘陷阵’,要的就是主将的项上人头,他们是孤注一掷,你犯不着在这里拼命,还是先到后军暂避。”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挡不住他?”任惟名似乎很不满意老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当即就出言反对。
任惟义毕竟是天策府出身,深知“陷阵”打法的可怕,不由急道:“二哥,别的事我可以听你的,但排兵布阵实非你所长,如果只靠人多的话,我们还至于这般节节败退吗?”
“.。。”任惟名一时气结,情知老四说的不错,如果打仗只靠人多的话,己方人数占优,也不会被天策卫压得抬不起头来。
“四弟保重,务必稳住中军阵脚,我在后面为你掠阵。”任惟名也是干脆果断的性子,做是从不拖泥带水,朝老四抱了抱拳,带着侍卫转向后军。
任惟义深吁了口气,目光再次转向阵中冲杀的乔鲁,恨声道:“传我将令,结‘偃月阵’,既然姓乔的不怕死,我就遂了他的心愿。”
劈手夺过一只迎面而来的长矛,乔鲁反手敲碎了那人的头盖骨,身边的兵士越来越多,最麻烦的是对方的长矛手已经慢慢结成了专门对付骑兵的“偃月阵”,如今再往前进一步,都要顶着十倍的压力。
“乔将军,我们的弟兄伤亡惨重。”身后的亲卫贴了上来,一边替自家主将分担压力,一边大声的叫嚷。
乔鲁面沉如水,咬紧了后槽牙道:“整队!再冲一次,我们要为赢之创造机会。”
“得令!”亲兵抽出身侧悬挂的犀角号,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两侧的骑兵纷纷向中间靠拢,可四处皆是敌兵,他们的战马发挥不了速度的优势,被守军死死的咬住,不断有骑士跌下马来,四周守军一拥而上,使劲用手中的兵刃往下招呼,
厮杀到这份儿上,战场中已经没有畏死的懦夫,两边都被血激红了眼,只想将对方斩于刀下,甚至有些悍不畏死的守军兵士奋身扑上,抱住马上的骑士一同滚了下来,周遭的兵士更是不分你我,转眼间把两人都剁成了肉泥,这下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多则是端紧长矛,纷纷朝战马身上招呼,只等马倒以后,再上前杀人。
许赢之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知道为将者不该意气用事,但深入敌营的是他的好兄弟,“陷阵”未能奏效,他不得不提前发动攻击。在他的指挥下,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