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路,唯有天边一抹淡薄的月光照明着,小道上时不时会传来虫子的低吟,隐约还能听到流水的哗然声,许是附近有溪流。
小禾每迈出一步,鞋底都会染上红泥,路并不好走,有时还会因为光线不充足而滑落斜坡,弄得浑身脏兮兮,细嫩的肌肤更是被残枝或碎石割伤,可她仍然坚持着,不愿放弃。
就这样,寻遍每一处,都不见诺梵踪影,而天色也越发的晚,不记得走了多久,只知过不了多长时间,天可能就要亮了。
小禾感觉有些体力不支,浑身虚软无力,她靠在树下,伸手捧着溪水洗脸,好洗去疲惫与困意。
这个季节的溪水很凉,凉意从指尖渗入,她不由哆嗦了下,心一直都处于游离状态,空空如是之余还伴随疼痛。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小禾就觉呼吸困难,为什么她没有紧紧抓牢诺梵的手?为什么要亲眼看着他坠崖却无能为力?
痛意一点点啃蚀她的心,小禾甩甩头好让自己清醒些,然后继续起身,凭着直觉前行。
此刻小禾不停的回忆往事,忽然想起那时候诺梵坠崖前对她说过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很多时候,小禾都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诺梵总是变得不像他…
边思索边拨开繁茂的草丛,一个不小心,草丛下又是斜坡,结果小禾踩了个空,整个人滚落下去。
不同于前几次的斜坡,这个高而陡峭,小禾身上好几处被沙石划破,渗出了腥血。抚着受伤的手臂,她吃痛的坐起来,这才发现,原来置身于危险地带。
眼前竟出现数只狼,朦胧月光下,每一只狼的眼睛都微亮着,它们咧着尖牙,直盯着小禾,大概是误入狼窝了。
小禾本能的往后挪,她可不想死在这里,诺梵还没有找到呢,得想办法击走狼群。想着,小禾又往后挪了一步,手却似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看了下,所有的思绪反被抽空,整个人怔住了…
远方,水天相接处腾起了一丝亮光,那是黎明的象征。
小祁他们在听到声嘶力竭的喊叫之后,便顺着声音下来,结果对眼前这一幕同样感到惊诧不已。
只见小禾浑身鲜血淋漓,就连白皙的脸上都残留着点点绯红,那血迹却不是她的,而是地上趟着的奄奄一息的狼群。
“小禾姐姐,你没受伤吧?怎么回事?”小祁大步流星跑过去
月婵眸光闪烁,这女人就是池小禾?早听过她的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小禾姐姐?”小祁又唤了几声,她都没反应,于是伸手,刚搭上小禾的肩膀就被她狠狠摔了去
“是我,我是小祁呀…”小祁安全着地,看她那样子很不对劲啊
听到小祁的名字,小禾才慢慢回过神来,目光仍然空洞,此刻更如死灰般。
小祁不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忽然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
月婵瞥了眼地上的狼群,最后目光落在那堆破碎的衣裳上,这应该就是原因吧?
顺着月婵的目光,小祁这才发现那摊衣裳很眼熟,好像是诺梵的。等等!难道说诺梵哥被这些狼给吃了?所以小禾姐姐才会这么激动,将它们全数杀死…
小禾跪倒在地上,捡起那些血衣紧紧护在怀中,泪水悄然滑落,她不相信,诺梵怎么会被狼吃掉?
小祁也觉难以置信,跌落悬崖已经够惨了,还被狼当成点心吃掉,该死的恶狼!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恨不得将它们剁成肉酱。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禾,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头,小祁愣了半天都没有找着声音。
月婵很仔细的观察着,看那衣裳以及周围留下的残骸,极大可能真被狼吃了,如此她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瞅向小禾,她忽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那目光流露的不怀好意甚是明显。
直到黎光倾覆,柔和将她包围,仿佛母亲温暖的怀抱,小禾才从沉痛中回到现实。心从此漂泊无依,生命从此不再完整,呼吸也会痛,痛至灵魂深处。
最后,他们点了一把火,烧了诺梵仅存的残骸,火光比那日光还要璀璨夺目,却比岩浆还要灼人,化为灰烬,化作一缕尘埃,至此天地间任逍遥。
肩上倏尔披了件衣裳,小禾整个人被带入了怀中,那人正是玄锐,得知她下山的消息,便也赶了来,正巧碰上这一幕。
“小禾,别看了,想哭就哭…”玄锐低声说,语气极尽温和
靠在他怀中的小禾面无表情,也没有再流泪了,眸色灰蒙,感觉天瞬间暗下,整个人瘫软在玄锐怀中。
她此刻的状态就如那首歌唱的: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玄锐一急,忙将她打抱起来,对着身后的人道“收拾一下,回山庄…”
“是…”
小祁也急忙跟上,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还未能适应,总觉像一场梦,只是梦太真实太深刻,深刻到能感觉到痛。
回到山庄之后,玲珑亲自替小禾洗去这一身腥血,小祁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