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带着露珠和湿度,沾染在衣襟上,遍地都是泥土的腥味,略加泥泞的小路上有两道深浅相仿的痕迹,乍看是车轮。
池小东率先起身,再将子歌扶起“还能走吗?”
子歌咬咬牙,点头,纤指指向前“木屋在那,我们快过去看看”
池小东随即搀着她走,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毅力与坚持,一旦认定的事就会全力以赴,哪怕飞蛾扑火。
继而,俩人来到了木屋前,这时天色已晚,整间木屋都笼罩在大片漆黑里。
池小东示意子歌后退,然后他小心翼翼推门,因为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所以很是小心。
门开了的同时,有东西飞速袭击而来,池小东本能的让开,那东西便越过侧身的他,最终落地。
“等等…”子歌拉住池小东,里面肯定是有人的,不过不是爷爷,难道?她试探性的叫了声“鹤叔,是您么?”
听到子歌的声音,里面的人方才收起戒备之心,随后点燃烛火“你怎么来了?”黎鹤漫不经心的问
“鹤叔,梵儿没有来吗?”子歌几乎是冲进去的
黎鹤眉头微挑,反问“他来做什么?”
子歌的希望幻灭了,脸色也沉下,一抹悲伤遍染“梵儿…坠崖了…”
闻言,黎鹤身子一僵,瞅向他们“他怎么会坠崖?”那语气充满质疑,这个儿子有多少斤两他比谁都清楚,虽然这些年错过了大半他的成长
池小东霎时猜到了他的身份,连忙应道“是黯王推下去的…”
“黯王?”黎鹤重复了下
子歌仰起脸,拳头攥紧“他是梵儿的…哥哥,纤妃娘娘的另一个儿子…”
黎鹤倏尔推动轮椅过来“她,也知道这事?”
她,子歌自然听懂是谁,方才听池小东提起了“是,而且当时还在现场,纤妃娘娘昏迷过去…”
黎鹤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攥紧,眸里也多了丝不同的光泽,半晌他缓慢说“黑夜,是他的话应该有办法逃过这劫,没有找到尸体之前,希望尚在…”
子歌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抬眸看了下窗外的夜空,胸口的伤势恶化中,她却觉不及心痛。
“这么说来,我们还有希望,要不你先回山庄歇息,我继续找人”池小东提议
子歌顿了下,犹豫之中听到黎鹤说“回去,安抚她,我怕她承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子歌顺从的点头“知道,那么鹤叔呢?还有我爷爷怎么不在?他在的话万一找到梵儿也有人给疗伤”
“苏魂都不晓得跑到哪了,至于我,现在满山都不安全,我先留在这里避避风头”
“也好,那我们回去了,您也别太担心,他们都会没事的…”
子歌和池小东只逗留了会便离开,准备先回山庄,以免让人怀疑,至于池小东,届时会悄悄回去,因上次曾被颜寒黯扣留,这时候也不便和子歌太过亲近。
黎鹤目送他们离去,然后独自望着安静的夜空,眼里闪过迟疑,最后他毅然推动轮椅…
另一边,跟小祁一起下山的侍卫都围在篝火边烤东西填饱肚子,原本是要回山庄的,可是他实在饿得慌。
篝火的火苗嘶嘶燃烧,照亮了大片草地,四周树木葳蕤,时不时回响着夜莺的叫声。
小祁眉头深陷,那个月婵真是神出鬼没,只一晃眼功夫就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唉!只怪自己嘴馋。想归想,他还大口大口的吃着香喷喷的烤肉,这饿死事大!
夜色朦胧,只有依稀的光影斜照,月婵独自穿梭于林木间,也甚轻松,兜了一圈之后,她忽然止步。
将树枝上残留的碎布捡起,是子歌留下的,月婵邪眸微眯,转移视线,低语着“她来过…”
沿着碎布的方向,月婵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与预料的一样,这隐蔽的丛林里面果然别有洞天。眼前的木屋吸引了月婵的步伐,她谨慎的靠近,脚一踹,门便倒下,而屋里阙无一人。
点燃烛火,月婵随处察看了下,这屋子显得很简陋,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地方。她随手抹了下桌子,很干净,说明有人住这,而且刚走不久。
想罢,月婵查了下桌上的书籍,没准能找到些什么。而那些书籍除了记载一些草药之外,并没有可疑的地方。于是月婵转移目标,直至她在枕头边捡到一支簪子,不知道为谁所有,但她还是收起来。唯一肯定的是子歌来过,而这里究竟住着谁,仍一无所知。
既然子歌不在,月婵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她迅速的离开这个地方。
崎岖的山路分外不好走,更别说还坐轮椅了,黎鹤显得烦躁不安,下一刻他却停止前进,就算再见她又如何呢?何必再伤多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草丛后传来了动静,黎鹤才起了戒备之心,但他仍然十分淡定,一般的侍卫并非他的对手。
声音越发接近,黎鹤沉着的背后,同样散发着若隐若现的杀气。或许,感觉到来者没有敌意,黎鹤倒也收敛那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