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包括肖老爹在内的众人都趴在地上朝承的方向跪拜之时,唯有妙目大法师还在坚持着,与地上那些抖如筛糠人相比,他虽然已经退了两三步,却坚持着不肯再退一步了。对于他来说,他代表的是佛祖,是灵山极乐,虽然他没去过灵山,没有见过极乐世界,但是灵山极乐世界一直在他心中,在他的家乡,他每天都攀上那座并不算高却离家颇远的山无数次朝着朝阳匍匐朝拜,他认为太阳初升的光芒是佛祖的双眸散发出来的光亮。
他心中的灵山极乐世界不容亵渎,佛祖更是容不得别人亵渎,而现在,他的面前就有人对佛祖不敬,这是不容饶恕的。
他以咏唱的声调念诵着《极乐长生经》,这是一个大和尚教给他的,从他听到这经文之时,便被征服了,每次念唱之时,他的眼前都会浮现一个极乐的世界,那里面没有悲伤没烦恼,没有人间疾苦,只有极乐与长生。
“没有人能够在佛祖面前这般高声喧语,神祇也不行。”
当一个人彻底的信奉神明之后,其他的神明都将再也无法入住他的心了。妙目大法师就是这样的人,可当他看抬头看到承的头顶清光之中浮现的那一幽深的神庙之时,那种神威扑面而来,直荡心灵,他对于佛祖信仰在这一刹那间被击散,妙目大法师连退数步,倒在地上,嘴巴张的大大的,仿佛被什么压在心头,像已经停止了呼息。
清光散去,承还是那个样子,但是看在众人的眼中却已经不一样了。
当众人一个个的用敬畏的眼神看过来时,承发现自己的世界已经翻覆了。
他们离去了,最后离去的是妙目大法师,他看上去有些痴傻的样子,信仰被破,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承的家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从来不再叫他干活,对他恭恭敬敬的,像是对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渐渐得,承对于这种生活感到了庆烦,他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不想再呆在家里,不想在呆在这座城里。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所以他每天都呆在房间里闭目念诵着《神明守身经》,自那天他在这个世间念出本来只能在梦中《神明守身经》后,他就能够将之记住了,并不时的念诵着。
每次他躲在房间里念诵的时候,房间里都有清光溢出,这让肖老爹心中越发的敬畏了。
直到有一天,妙目大法师以敬畏的姿态找上来,说:“为什么不为神明建一座神庙呢,若有神庙,神明就能享众生的香火。”
妙目大法师的话让承那在家里越来越无所适从的心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方向。
建神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当一个人有了信仰之后,他为了心中的信仰做起来便会极为坚毅。
在肖老爹的眼中,他人大儿子承确实变了,从原本沉默变成了神秘,神秘让他变得高远,让他根本就无法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十八年来做来自己儿子的感觉了。肖老爹心中充满了敬畏。
承开始在城中宣讲《神明守身经》,有他之前在家中与连云山下显露过神异的事件,竟是有不少都开始信奉承所信奉的这个神明,并学习《神明守身经》,早晚各诵一次。
当承说要在连云山下要修建一座神庙之时,竟是有不少人都愿意出力或出钱。神庙就建在连云山脚下的那个黑水潭旁边,没有人知道他们信奉或是即将信奉的神祇是什么神,在有些人诵了几天《神明守身经》后也能在心念沉静之时看到虚无之中的一座神庙,神庙之上并没有写着什么,空白的,连牌匾都没有,神庙幽深的就像是能容纳得了整个天地,又像只能存在唯一一个神祇。
就在连云山下肖老爹遇妖之处有正建着神庙之时,连云山中的万妖谷里的九曜星君庙也已经建好了,那九曜星君庙并不算大,但建立的格外的讲究,上应星辰,下接地脉之灵力,同时这神庙也经过山中群妖的祭祀三天了,九曜星君到底有没有降临一缕分身于神庙之中,这些他们或许还拿捏不定,但是这神庙真真切切的不同了,神庙里里外外都笼罩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白面在九曜星君庙建成的那一刻就被抬进去了。
而白面却依然还是缩在地上,全身颤抖着,像是在做着恶梦。
“为什么白面会这样的害怕,他的心有什么让他如此的恐惧?”狸妖站在狐老的旁边,一起在离九曜星君庙不远的地方,问道。
狐老却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话,可是回答却有些答非所问的感觉。
“看这星君之庙,可知信仰已经生,愿力已经聚,唉……”狐老说道。
“狐老,为什么叹气。” 狸妖问道。
“我叹气的是,没想到白面这次遇到的神祇居然这般强大。”狐老那一对白眉之下闪动着的却是智慧的光芒,深邃无比。他继续说道:“九曜星君无法将白面心中对于别的神祇的恐惧驱除,不光是那白面遇到的那位神祇无比的强大,还有一个是隔的时候长了,白面对于那位神祇的恐惧已经深入了灵魂。”
“恐惧?”
“畏惧也是一种信仰。”狐老缓缓的说道。
就像是狐老的话被冥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