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外来和尚,这和尚少年时不好好念经偷偷学画,被他师傅捆在柱子罚站,这和尚号啕大哭,眼泪流得多了,他就用脚趾蘸着泪水画了只老鼠,师傅进来一看,哎呀,怎么有只老鼠在咬徒弟的脚趾头呀,赶忙解开绳子,原来是这小子画的画。其实肖像画在中国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湖南长沙马王堆西汉墓出土的帛画,其中就有墓主人的肖像,至于历朝历代王侯将相的衣冠像,禅宗祖师的云身像,瞻仰缅怀祖先的祖宗像,那更是恒河沙数,多得不可胜数,只可惜这些画作大都散佚了,大都和宗庙族谱、文献典籍毁于战火与天灾[***]之中,现存的只有故宫博物院乾隆爷为数不多的几张。在西方人物肖像画倒是传承下来了不少,像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伦勃朗的《夜巡》,丢勒的《野兔》,都是肖像画的巅峰之作,稍微有点艺术素养的人看过后都会终生不忘。而最有意思是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双联画》,1962年,美国好莱坞电影明星玛丽莲?梦露自杀身亡,留给世人迷一样的身世、梦一样的传奇,沃霍尔随即创作了大量她的肖像,那幅《玛丽莲?梦露双联画》,右边是二十五幅如同黑白照片的肖像,左边是二十五幅如同彩色照片的肖像,他像用砖垒墙一样将它们排列在一起,从而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使人们过目不忘,一下子就记住了梦露那张漂亮的脸。怎么样,有没有那位同志哥儿要来试一试?””
“俺俩来,十块钱两张,画得不像不给钱!”人丛中两个剪短发、着工装的女孩越众而出。
“行呀,你俩是第一个吃螃蟹者,冲着这份勇气,画得不像不要钱!”杜若打开折叠椅,请女孩在街边顺光处坐下,边将张洗脸架当画架固定在桌旁,众目睽睽之下,盯着女孩的脸看了好一阵子,又意在笔先地凝目沉思了好一会儿,就快速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身后挤得密不透风的人们,先是将信将疑地不做一声,接着诧为异事地面面相觑,随后就说长道短地大声喧嚷起来。“哟,真像呀,简直是一张蜡纸印出来的!”“哎哟,真神呢,一点儿也不差些相片!”“哎呀,真了不起,这画的比她本人还出彩!”
那女孩听说,喜的一蹦三尺高,三五步跑到画前,“嘿,真不错,可惜,涂的只是颜料,要是涂油彩,那更美得不得了!”随即掏出十块钱,不由分说地塞给杜若。人们仿佛受到了感染,都不约而同地排起了长队,这个说我要张半身的,像样越漂亮越好;那个说我要张全身的,最好带点深圳的风景;更有的说我加十块,来一张像《十大元帅》那样尺寸的。
“狗曰的,谁叫你站街呀,不知道这是强哥的地盘!”蓦地街对角涌出五六个穿一色黑西服的马仔。当先一人一脚踢去洗脸架,抓起画像撕个粉碎。人们哗然散去大半,杜若刚要争嘴,一个马仔劈脸一个大嘴巴,又一拳揍在他眼眶上,打得他眼前一片漆黑。杜若捂住眼站定身,一个马仔搡他一个跟头,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踹得他仰面一跤摔倒在地。杜若刚爬起身,另一个马仔又端起桌上的《百鸟朝凤图》作势要扔。杜若急红了眼,飞身抢过画作,紧紧地搂在怀中。马仔们立即团团围了上来。杜若退没处退,逃没处逃,情急之中俯身仆跌在地上,将画作牢牢地压在胸前。马仔们气炸了肺,恨歪了嘴,一个个叫骂连连地砸毕场子,就恶狠狠的你一脚我一脚地踢打起杜若来。
“别打了,别打了!”红莲突然尖叫着从街中心跑了过来,她一边躬身护住杜若,一边单膝跪在地上,“几位大哥,行行好,他身上有伤,刚从医院出来,画儿想要你们留下,求求你们别打了!”
“红莲,真的是你吗!”杜若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滚翻身坐了起来,顾不得护了半天的画作,双手死死地攀住红莲的手臂,乌青淤血的眼里福从天降的泪水潸然泪下。
几个马仔抢过画作,挥臂将镜框摔得粉碎,随后就一哄而上,劈胸揪住杜若,噼里啪啦地朝着他的躯体举拳就夯,张腿就踢。
“别打了,几位大哥,行行好,别打了!”红莲拖着哭腔,双臂抱着杜若的头部,又气又急的泪水夺眶而去。
“慢,屎窟鬼,怜香惜玉也不懂得!”这时街面上慢条斯理地踱过来一个戴墨镜,拄文明棍的中年人。几个马仔闻声收手,全都垂首帖耳地环伺在那人身后。那人双手拄着文明棍,慢慢腾腾地屈膝蹲在杜若的面前,“不错,是有几天没吃饭了,来深圳就是为了找她,同命鸳鸯呀,令人羡慕。不过你不能占我的地盘呀,在这条街上,开店得缴管理费,占街得缴保护费。算了,瞧你新来乍到,不懂规举,又这么相亲相爱,我就放你们一马。不过你说说,刚才为啥命都不要,拼死护住这些画儿,我瞧也没什么特别的呀,莫非很金贵,很值钱!”
“谢谢您大人大量!”杜若抹一把泪水,忍着伤痛拱拱手,“这两幅画是我临摹的。《百鸟朝凤图》是清代沈铨的墨宝,图中凤凰、孔雀、仙鹤或飞或息,松柏、梧桐、梅花百卉纷呈,满纸富贵绮丽而蕴含王者之气;《千里江山图》是北宋王希孟的瑰宝,图中千山浑厚争雄竟秀,万顷碧波势气如虹,飞泉瀑布、绿柳红花点缀其间,村庄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