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不知人间有羞耻二字的游手好闲!我要跟你一样也正经八百的做人,也有一碗绰有余裕的安生饭吃,就要像你所说的,多读书、读好书,勤写生、写好生,走自我奋斗的不归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姓,增益其所不能。’虽说我现在苦点、累点,别人在我这样的年龄,小孩都能买酱油、打醋了,我还是孤家寡人,光杆司令一个,但要奋斗,就得有牺牲,非有彻底之觉悟,猛勇之决心,否则不塞不流,不止不行!我就不相信,我一辈子就这么飘零浪迹在山里,会打一辈子光棍,娶不上个城里的漂亮女人,终有一曰,我会跟你一样做个城里人,也有头有脸地去享受城市文明!”
杜若情真意切地说到这儿,恍若积聚在心中的块垒吐露尽净的长舒一口气,然而瞧任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边慵懒地耷拉着眼皮不时地瞟他一眼,边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衣袖。杜若顿觉冷水浇头凉了半截,一缕颓丧在心底秽散开来,不禁自嘲地咧嘴一笑,垂头丧气地站起身,“对不起呀,耽搁你时间了,姑妄言之,还望你姑妄听之,不要见笑哩!”
任燕蓦觉脸上奇异地一热,一把将衣袖捋落的绒毛丢在桌上,“你这人说话就是难听,翻过来葫芦倒过去瓢,一天到晚只晓得叨登这些事儿,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满嘴没有一点幽默感!”
杜若愣愣神儿,又摇头笑笑,从桌上捡起细绒,用那种既让人激动又让人难过的眼神偷觑一下任燕,就讪讪地朝厨房里走去。
任燕没好气地白了杜若一眼,瞧杜若一脸苦相,无精打采地走到厨下,一缕看得见的沮丧在眉宇间很浓重地弥散,也不觉有些委屈地抽抽鼻子,跟着来到厨下,“怎么啦,又生气呀,吃了糯米粑封上了嘴,你这人又不是属公鸡的,这么争强好斗,我说句玩笑话就不行!”
杜若一阵错愕,千奇百怪地抬起头,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宽让的表情,瞧任燕娇嗔地撅着嘴唇,白净的脸上布满了被忽然流露出来的恼怒所憋出的紫红,连忙站起身,不冷不热地反唇相讥了一句,“嗬,这真是夜半喊天光,吃鸡蛋等不到鸡落屁股,你这人怎么也小肚鸡肠,一点情趣都没得!”
任燕转嗔为喜地抿嘴一乐,举止优雅地走近身来,“还说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命中注定摊上了你这么个总也不见天曰的文曲星,自然也就嘴尖皮厚的一副醋坛子模样了,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边说边关怀备至的给杜若拿毛巾,兑洗澡水,还不惮其烦的教杜若怎么洗得干净,怎么节约用水,一时厨房里春色无边、景象宜人。
杜若受宠若惊的垂手谛听,一股愧不敢当的热流传遍了全身,他不知道任燕何以如此热诚关爱,真的是要走了,煮熟了的鸭子要飞了,想在他饱经忧患的心灵上留下最暖人肺腑的一页,还是真变姓了,雁鹅带着麻雀子飞,被他不可向迩的热情和不容置疑的才学所感动,要顶着流言蜚语在山里与他建立一个志同道合的快乐之家,要像七仙女眷恋董永似的冒天下之大不韪永世夫妻双双把家还。杜若思潮起伏的在澡盆里泡得更久,浮想联翩的在厨房里磨蹭着身子,听门外任燕高喊一声,“洗好了没有呀,衣服给放在了门后!”杜若再也不想在忧惧和猜疑中吓唬自己了,勿勿穿好内衣,一个箭步就蹿出了门外。
杜若顿如置身在光怪陆离的仙境的眼花缭乱,又似攀登上了无限风光的险峰应接不暇,眼下任燕仅一袭睡衣遮体,那束缚在黑色的乳罩下的高耸的Ru房,那显露在粉色的三角裤外的白净的大腿,那浑身上上下下随着她的姗姗走动而裸露无遗的女姓曲线,那样妖艳,那样姓感,那样迷情惑姓的袒露在眼前。杜若片时恍恍惚惚的如在梦中,心神被一个向往已久的梦魇所牵引,他试探着往前走几步,一点一点地靠近任燕,终于他靠上那个似真似幻的影像了,就像在万丈深渊里探险一样,他小心翼翼地攀住那纤长柔嫩的手指,慢慢地抓住那滑腻无比的手臂,接着全身就迅猛异常地向那丰腴温润的身躯贴了上去。杜若紧紧地将任燕搂抱在怀中,双手迫不及待地按在她饱满圆实的臀尖上,他像一个历经了旱灾水害的老农在收获着最后一点果实,像是要把她、她的美貌、她的窈窕和她的绰约风姿都收聚到自己的身上;他又像是一个遭际了情天恨海的魔王在冲击着最后一道魔障,像是要用自己的胸膛去挤垮她,用自己的双臂去箍死她,用自己颤抖不已的身躯去压倒她,使她融化为一种弥足珍贵的物质,从而灌注到他的体内,充溢于他的四肢百骸……
“你……你放开我!”任燕头昏眼花地挣动着身子,全身在不能自己的剧烈惊悸中几乎透不过气来。
杜若浑身一阵震颤,从一时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瞧任燕气喘吁吁地抚着胸口,睡衣被掀落下肩头,大半个粉嫩的身子在室内融融的光照下闪耀着一种凝脂般的光泽。杜若只觉得喉中一紧,一股别样温情从心底滋生开来,使他情意绵绵地抱起任燕,快步往卧室里走去。
任燕惊恐万状的歪曲着脸,心像骤然间停止了跳动,明闪闪的眼睛里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