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辉煌华丽的宫殿中,凤骥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因着重伤显得异常苍白,但较于昨晚的狼狈不堪,却是好了许多,随着“吱嘎”一声,凤骥猛地挣扎起身,虚弱地依靠着床前,满含笑意地看着疾步而來的高大身影,轻声唤道:“皇兄,你來啦,”
跨步而來的凤琰晖面色阴沉地看着那缠满纱布的伤口,周身亦不禁散发出丝丝寒意与杀气,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微眯起,沉声道:“是凤玉楼干的,”
虽知对方此番怒意是因为自己的伤,但凤骥到底还是有些难以承受,房中隐隐闪现的杀意更令他不禁战栗起來,他紧蹙眉眼,故作无谓地看着身前的大哥,低声道:“虽然有些狼狈,却是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顿时,凤琰晖的眉角皱得更深了,他满脸凝重地看向无力倚坐的兄弟,这次是有惊无险,那么下次呢,顿时,握紧双拳,似下定决心般深深叹了口气,低沉道:“骥,你这阵子还是避避风头吧,”
此话一出,凤骥却瞬间变了脸色,让他避风头,便意味着凤琰晖想独自报复蓟妃等人,他已经失去了犹如母亲般的冷衣柳,又岂能将眼前这个大哥置于危险中,
“不行,若我出宫,你只能被动孤立,况且在宫中凤玉楼还能有所忌惮,我一旦出宫,怕是会遇到更多的杀手,”刹那间,凤骥竟不顾伤势猛地坐起,抬眼激动地看向凤琰晖,甚至连伤口裂开了,都毫不自知,
低眉瞧着那隐隐透着血丝的白色纱布,凤琰晖有些不悦地蹙起剑眉,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回床上,地上斥责道:“受到如此重伤竟还如此不知分寸,”
见他不再提及此事,凤骥暗自松了口气,并顺从地侧身躺下,随即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轻笑道:“放心吧,那女子的药比起太医更加有效,几天后便能痊愈了,”
只是,那药虽有效,可那人却有些不敢恭维了,恍然间,那女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至今仍有些隐隐作痛,就连心中都隐隐抽搐着,怕是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吧,
“那女子,”此刻,见他微冒冷汗的模样,凤琰晖显得有些不解,听手下來报,他只知凤骥身受重伤,却不知有关那女子的事,难道这其中另有一番际遇,
见他如此疑惑的模样,凤骥勉强扯起嘴角露出笑容,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回想昨晚的狼狈模样,但隐约中,却听那女子说是因为自个大哥才救他的,这次看來,那女子的身份亦值得猜测,
如此想來,他也只能微微苦笑起來,无奈地将昨晚所遇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半响,听着凤骥如此描述,凤琰晖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从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他可断定那女子必然精通各种药物,可在他印象中,也只有雾殇庄的人才会如此精通,但自从紫儿死后,他们虽不再寻他麻烦,却也不可能会出手相助,
等等,精通药物,女子,蓦然间,一个黝黑的身影瞬间浮现出來,凤琰晖不禁抬眼看向那层层纱布,紧抿薄唇,心中暗暗猜想:难道是她,
思及至此,他猛地看向床上的凤琰晖,低沉道:“能画出她的样貌吗,”只是,话一出口,他却有些后悔了,毕竟此刻的凤骥深受重伤,连移动都有些艰难,更遑论提笔绘画了,
只是,此刻的凤骥亦感觉到兄长心中的急切,便勉强坐起身來,缓缓说道:“虽有些勉强,但我还是能做到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凤骥艰难放下手中画笔,无奈地看着桌上的女子画像,低笑地将它递到凤琰晖手中:“这画像,只能勉强像个七八分罢了,”毕竟,身上的伤终究还是有些影响了,
只是,此刻的凤琰晖却恍若未闻,低眸看着手中的女子画像,那俏丽的轮廓,熟悉的笑颜,令他彻底愣住了,心中封闭已久的秘密被无情揭开,这人,竟是五年前已然逝去的翁幻紫,
刹那间,凤琰晖失了原有的冷酷淡漠,浑身似被抽离般,无力地跌坐在衣衫,呆愣地看着手中思念了五年的人儿,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冰凉,抬手间,却发现丝丝泪珠无力地依附于修长苍白的指尖,他竟然,哭了,
此番巨变,最为震惊地却是身旁的凤骥,自小到大他都未曾见过这个淡漠男子掉泪,而今,竟因一张女子画像而涌出泪珠,却叫他不由得惊呼出声:“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如此惊呼,却将凤琰晖唤过神來,此刻的他早已失了所有的冷静,猛地起身一把抓过凤骥的衣襟,大声喝道:“你在哪里见到她的,她是不是叫翁幻紫,她看起來怎么样了,”
呵呵,紫儿她沒死,她还活着,顿时,巨大的惊喜似潮水般涌上心头,凤琰晖握紧双拳,琥珀色的双眸闪烁着愉悦的光芒,紧抿着的薄唇微弯,尽是一脸欢喜的模样,全然沒了往常的冷漠与疏远,
“皇兄,你冷静点,”因着强烈的拉扯,凤骥蹙紧眉眼,洁白的纱布渐渐渗出红色的鲜血,可他的呼唤却沒了任何的用处,无奈之下,他只能撑着痛苦,缓缓开口了:“在树林中,我是在皇宫之外的树林里遇见她的,”
得到回应的凤琰晖猛地松开被扯得凌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