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透着微开的木窗照射进來。映出一个形单影只的飘渺背影。孤独地坐于木桌旁。伸手摆弄着桌边的茶杯。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碰撞声。
伴随着徐徐清风。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越过微开的窗口。纵身跃了进來。可房中之人像是预料到一般。在桌边放置另一杯茶。挑起细眉望着來人。不自觉地勾唇嬉笑道:“其实。你可以从门外进來的。”
此人。便是白日在街边故作跌倒的樊瀞。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此刻的她显得异常兴奋。甚至难得好心地将桌上茶杯递予來人。微扬的朱唇显出其心中的愉悦与开怀。
刹那间。青衣男子踏前一步。整个身影亦在月光的照射下显露无疑。此人。便是马上那个嚷着医药费的男子。。李羽风。此刻的他。随手接过樊瀞手中的杯子。心中毫无怀疑。一个仰头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瞧着对方如此爽快。樊瀞不禁勾唇露出一抹欣赏笑容。看來这个男人虽有些爱财。却也是个聪明人。即使他们二人毫不相识。但就她早上的动作而言。他们是友非敌。况且。若她想下杀手。也不至于早上还帮他解毒了。
“这位兄台。不知你今早暗留纸条。是为何意。”李羽风放下手中空杯。抬眼试探性地看着满是悠闲之色的樊瀞。终是有些戒备地按着怀中算盘。伺机而动。
其实。这番举动倒也怪不得他。毕竟此刻朝廷形势紧张。凤琰晖与蓟妃一派的争斗愈演愈烈。即使明知这人不应是蓟妃那一派的。却是不得不防。
樊瀞不禁撇撇嘴。即使明知这是人之常情。却也难掩心中不悦。若不是这人看着熟悉。亦令她心生好感。她才会随手为他解毒。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多管闲事。
罢了。这也算是交易吧。为他解毒。而他便为她寻得一处躲避之所。樊瀞垂眸轻叹口气。低声解释道:“你所中之毒名为‘幻梦’。起初的症状便是时常头痛。若是长期服用。头痛的次数便会增多。甚至出现幻觉。毒发之时。你便会彻底陷入自己的幻觉中。直至死亡。”
说着。樊瀞刻意顿了顿。嬉笑的眼眸透着极度的严肃与阴沉。低沉道:“而今日。便是毒发之时。”若不是她恰巧出现。恐怕他人见到的。便是这人的尸首了吧。
此番话语。却将李羽风彻底震住了。防备的手不由得握紧怀中的算盘。欲用冰冷的触感令自己冷静下來。
沉默半响后。他终是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亦沉了下來。低沉道:“若按你所说。那我岂不是现在就已经死了。为何还能活生生地……”
“你以为刚才那杯茶是白喝的吗。”还未等他说完。樊瀞便不耐烦地甩甩手。不耐打断了他的话。其实她也沒说错。之前她虽随手解了“幻梦”之毒。却也暗中下了另一种毒。所以那杯茶。也是解药吧。
“我与你无亲无故。为何要救我。该不会是真想掏空我的腰包吧。我告诉你。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沒多少银子给你。”说着。李羽风瞬间变得警惕起來。伸手牢牢握着手中的金算盘。一脸防备的模样。
看着他犹如护犊子般护着自己的钱囊。樊瀞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满脸的无奈之色。她要钱干嘛。而且。这人到底怎么想的。一条命。竟值不了几个钱。
即使无奈。但对方如此反应。却也让樊瀞有些哭笑不得。竟莫名消了心中烦闷。沉寂的眸光中重新焕发着灵动的活力。低笑道: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狗咬吕洞宾’。告诉你也无妨。我之所以救你。一是想借助冷月府的势力。毕竟我现在处于逃难之中。想要住进冷月府中寻求庇护;其二嘛。则是想探探险。”
“探险。”这话。却让李羽风彻底愣住了。救他与探险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李羽风。有什么危险吗。还是身上的毒还未清除。
见对方这般疑惑。却也激起了樊瀞的恶趣味。她举起手中茶杯。在眼前不断摇晃。狡黠的灵眸时不时地看向李羽风。低吟道:“‘幻梦’必须是无间歇地下才有用。也就是说。下毒之人绝对是你身边之人。正因如此。我才更想住进去。”
这人是怎么回事。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往里钻。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吧。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黝黑男子。李羽风不禁错愕地张开口。却不知该不该应承这个要求。
“不行。”还未等他应答。门外竟传來一个冰冷漠然的声音。令在场二人瞬间警惕起來。纷纷往门外望去。却发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傲然推开房门。冷眼看了他们一眼。便缓缓走了进來。
“这下。正主都來了。”即使震惊。樊瀞仍是面不改色。反倒挑起细眉看着眼前冷然傲立的男子。一脸揶揄的模样。丝毫不被他身上的“冷气”所影响。
凤琰晖冷眼瞥视着身旁的李羽风。白天之事虽做得隐秘却也让他发现。只是碍于当时便沒有过问。却不料李羽风竟中了毒。更意外得知冷月府竟又有奸细。
提及“奸细”二字。便让他不禁想起五年前的禁忌回忆。令他不由得心生烦躁。他冷眼看着一脸闲适樊瀞。周身的寒气愈加浓重。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