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从指缝间溜走,容四川其实早就戒了烟,偶尔还是把玩把玩香烟,中间划几下打火机,让香烟慢慢的燃成了灰尽。 何敏坐在离他办公室不远的一个封闭隔间里,每天按时上班和下班,公事烦索时,她仍是一个称心如意的下属,就像前些天安排她做一个食堂民意普查和建议,就完成的很让人满意,后一次带她出席一个新闻发布会,她表现也大方得体,平日的设计图更是让容四川赏心悦目,不得以还在会议上提出表扬和肯定。 而思思在学校里安安静静,每天读书吃饭,和朋友们瞎聊胡闹,她仍是一个完全让自己毫无兴趣的孩子。计算到她的身高和体重,容四川就有点头痛,站在那里穿着内增高,比何敏还矮了不少,坐在沙发上姿态不雅显的沙发是张大床,平时吃起东西狼吞虎咽,容四川转念一想梦雪似乎更惨,同学们都在背后笑话她孤立她,那些衣食无忧珠宝换戴的宠爱过久了,任何人都会生出念想来,梦雪就说“我不想出国留学了,你觉得可好”,云恒就不搭理她;梦雪又说“我不想出国了,我想嫁给你”,就彻底出错了。云恒是真心疼过梦雪宠过梦雪,但那不是爱她也不是承诺,只是相处的时光里相互取暖,好好珍惜而已,云恒在电话里深深叹了口气:“早知,就不该对她太好了,哥,你劝劝她。” “好,”容四川放下电话,又拨另一个电话。 迈巴赫穿过余庆路时,阳光射在墙头微微发黄的长春藤上,没有了浮光掠影的虚荣,没有了歌舞升平的喧哗,藤叶仿佛微风拂过的两色,一只枯色蝴蝶一只绿色蝴蝶。梦雪和思思正在小饭店吃两份原汁原味的煲仔饭,吃的梦雪人比黄花瘦,陪吃的思思前胸贴后背,饿着肚子还要不停不停的走路,容四川免不了心生恻隐,不由想起梦雪那几年暗送秋波于他,到也是有几分动人的姿色,决定带她们一起去和平官邸。 纪南律师提前到了。 思思难得穿了条裙子,只瞧见小腿光滑匀称,如同上好的和田玉一样发出耀眼的光泽,比的过来打招呼的那位名流雅莉格丝蜜粉差点掉下来。 容四川和纪南喝着酒,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终于想起思思的一点好处,她从来不送秋波,看见成熟稳重的纪南一眼无波,就算云恒,她也没送秋波,只对自己送过热电波,送了之后身体便热了二分,想着小腿无论如何也得摸一摸,一定要充分发挥迈巴赫的特长,管住她的小腿。 梦雪几乎没吃什么,眼泪一滴一滴入了红酒杯,让几个人看着一阵发酸。纪南出言安慰,鼓励她继续读研出国深造。容四川出言安慰,找个英国男朋友。思思出言安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从精品市场里出来再回精品市场里去,雷晕容四川和纪南。 梦雪还止不住的流泪,纪南便问思思,哪部张爱玲的小说你印象深刻些? 思思含笑答道,“好比曼桢和世昀,好比小寒和许峰仪,再好比柳原与流苏,我记得流苏那鲜活的无耻,一条出墙的流苏围巾。我记得世昀去很远的地方捡手套,又记得许峰仪要送走小寒的话,最记得从别人的窗户里看月亮那一段,到不是天荒地老的那一段,其实对男人来说,女人两个都不够的,完成他的纯情、爱情、性情至少需要三个。其实对于女人来说,好的男人一个就足够了。” 她的音忽的低下去,细细的不可闻,像一段曲子的末端微微的和着叹息的颤音,好的男人一个就足够了。 容四川不紧不慢的说:“有的人善于说话、管家、低头,你最善于装,不考电影学院都是导演的损失呀!赶明儿,你改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