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的电话拨通了,容四川问,“在哪?” 四周的声音有点吵,思思说:“我在火车上,充电器忘记带了。” 云恒对准手机的话筒,说:“我们来接你,几点到呀!” 断了,被容四川迅速的掐断,“要接你接。” “走吧。” 车开的不紧不慢,像云恒的性格不温不火,这些年两个人还是那么要好,比亲兄弟还要亲一点,云恒说:“哥呀,待会别朝思思发火,有件事我现在说也不迟,新生入学的那天思思是一个人来的,拖着两个大箱子,背着一个包,挂着一个包,搞的跟搬家似的。” 两人同时沉默了,盏盏路灯像一粒粒闪光的珍珠,放在无穷无尽的夜色里婉蜒而去,思思站在人山人海的出站口,这里无论何时都是喧闹的,有归家的人,有离家的人,有分别的人,也有相聚的人,出站口有一对情侣紧紧拥抱,男的抱着女的快乐的转圈,一圈两圈三圈,女子的大衣都飞舞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带着善意和理解的眼神,容四川忽的想起,那时自己也这样拥抱过一个女人,他以为可以存在一辈子,却只是一瞬间。 容四川和思思坐在后排,思思一上车就打呵欠,脑袋歪着点了无数下,容四川只好把肩膀借给她靠着,她靠的舒服直接将胸膛当成枕头垫上就睡着了,云恒抱着方向盘坏笑不止,“错了,你应该让思思躺下来,靠在离支点最近的地方。” 容四川白了他一眼,“有冲动才怪事。” “为什么呀,”云恒问。 许多年之后,容四川想过这个问题。 但现在他回答不上来,便随口说,“思思除了模样好点,其他真没有让人可动心的地方。你有感觉吗?” 云恒怔了一下,说,“你既然还喜欢她,不如和好算了。” “和好,你觉得可能吗?” 终于到了校门口,容四川觉得愚蠢的事做一两次就够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下一次绝对不来了,他拍思思,“快醒醒,你这头猪”,思思睁开眼睛,瞧着容四川手中的月饼:“如果有一天你会对我不好,那么现在就一天也不要对我好。” 容四川顿了顿:“不要是吧,那就砸了。” 云恒救场,将一袋肯德基提给思思,她欣欣然接过,然后又平静的伸出另一只手来拿月饼。 让容四川特那么有砸月饼的冲动。 宿舍里空空的,亮着一盏台灯,只有室长一人。其他两个女孩学跳舞去了,慢四,快三都是大学生必修课,唱歌跳舞泡吧,又叫三步曲。 室长放下手中的小说,思思打开袋子,一个吃老北京鸡肉卷,一个啃新奥尔良鸡腿堡,室长抹抹嘴巴,“咱们宿舍的电话快被叶宝马打坏了,到时候让他当修理工,到底怎么回事嘛,他到底是你男朋友,还是王梦雪的” 思思又去拆月饼,说:“王梦雪的,我是叶宝马最佳银幕拍档。”她才不会多嘴,做人要本分那自然和她没关系,做人要厚到诚然和她有那么点关系。 室长索性问:“是叶宝马好,还是大迈茶好。”大迈茶耍帅的样子,闪得室长七荤八素,她让思思不要计较得失踢掉赵刚勇于当小三。 思思连连叹气,“大迈茶刚骂我睡相难看,是个猪头。他是奥数竞赛题解题步骤超烦,一步错步步错,一步对后面错,三步对五步死,我当小三还配不上!叶宝马是选择题abcd亲和力强,打勾不难,勾错重来。” 室长笑的直打嗝,突然说:“我一时觉得你富,一时觉得你穷,你是穷还是富?” 思思没吭声,,那些牛奶当水喝的日子,那些吃不起盒饭的日子,她全部都经历过了。可是她习惯闭起嘴巴,闭的多了,她觉得舌头的味觉还是那么敏感细腻,但是,她的语言能力正逐渐走向硝烟弥漫的战场,椰蓉香软入口滑甜,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奶香,自己明明是那么的渴望和喜欢,可是,为什么要冲动呢? 那晚,思思在日记本上写:我就是一本内容丰富的百科全书,可惜我不知道,是自己翻滥了它,还是社会翻滥了它。 而后来,有人伤感中补了一句,是社会翻滥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