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的眼中有盈盈的泪光,手里的钥匙开始抖动,连同她的窈窕的身形一起晃动,人就瘫倒在沙发上,妈妈,妈妈,对不起!她终于明白都是真的,人是死了墓地真的存在,她余下的是,她娘喊她扫墓,她娘喊她扫墓。 我像个陌生人站在暗沉的灯光里,心再一次流出了血。我不能想起她,想起这个苦命的女人,想起那样美妙丰韵的身体陪着管户口的大叔睡了一觉,便快快的办好了,她还是顾梅,下面多出一行字。最后那样美妙丰韵的身体全变成了一堆白骨,晃动在我的眼前,站在那棵树下,我泪如雨下。 妈妈,妈妈,我找到姐姐了,你的心可以闭上了。快闭上吧,带着你的心去寻找,要找一个知冷暖知饥饱的男子,那是属于你的遗言也是你的爱情。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慰自己,然后尽快给自己的心刷点粉红色,适合少女心,装也要装像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个男人接近了我,小姐,这是容总的场子,闯了就走可不行。请你把口罩摘下来,我带你过去。 隔着那层玻璃门,才发现原来是个套间,我很不情愿的摘下口罩,朝那个所谓的容总望过去。我便吃了一大惊,怎么可能,我一瞬间呼吸仿佛全部滞住。我的警察爸爸坐在那里,他又变回了年轻时候的模样。我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那些刻入骨肉无法分离的情意,所有的情绪都渐渐的涌上来,我的爸爸难道没有死吗,他不会重生不会穿越又回到了我身边,难道命运要给我和他一次相爱的机会,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晕头转向的站在那里,恨不得几步冲上去扑进他的怀里,恨不得抱着他的脸好好的啃上几口,我的眸子闪出了无限激动的光芒,不管是不是爸爸,再多看一眼就好,再多看一眼就好,我的心就很开心。命运终于眷顾了我一次,活着真好,我又看到了他。 有人咳嗽了一下,又咳嗽了几下。我终于反映过来,听见有人说,搞得和宝黛初会似的。 容总坐着没动似乎也有些怔仲,他心绪复杂的多看了几眼。容总说玩个骰子吧,输了留下来陪我,赢了就可以走了。他说陪他,陪他干什么,我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他说你有点像梨花的样子,他又说你像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小豹子。 我想问,什么叫陪,是陪你玩一晚上的骰子,还是陪你抵足相谈,还是陪你睡觉,天啊,快到这个地步!我于是红了脸,低下了头,心下一阵害羞,手里的骰子差点掉在桌上。 我们便开始玩骰子,他盯着我玩骰子的手,我玩的纯正,我会玩这个,最后一局定出输赢,我赢了。我很想输给他,输给那个让我浮想非非的陪字,我很开心看见爸爸的脸,一脸得意的笑还有点坏。 谁教你的? 我说爸爸,爸爸。 这一刻,我其实叫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汉语。 但是他不懂,然后我就走掉了。夜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