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容四川和云恒下了医院的大楼,“压不住了,各大媒体都在挖消息抢头条,明天网上就会炸开锅,你活该啊活该,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这样瞎折腾。” 容四川拿烟的手不再平静,一根抽出的烟掉在了皮鞋之侧。 是呀,对她不好过了份,一直这样,从来没有改变,擦肩而过的两个人碰撞在一起,到了最后,临了,临了,也没有改变的必要了。 她睡在那里,很久,闭着没有知觉,他靠在迈巴赫的椅背上,很久,都一直有着知觉,酸辣的反着胃,苦痛的抽着心,仿佛等待一场漫山遍野的瓢泼暴雨,变成一片汪洋大海,静静的淹没这辆豪华的车辆。 过去的盐水点点滴滴释放出来,和着累积的烟灰,等待一起烟消云散。烟灰终于吹散不开,因为和着太多的水分,失去了飞行的力量,豁成了一层层泥巴,灰的瓦白的墙,似那清晨的月亮门,一直望进深深的湖水不肯轻易的移开目光。 云恒又提到何敏小姐,声音在耳旁嗡嗡作响,“你至少和她好过,还为她挡过刀子,可你给过思思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 压在心底的暗夜深处,那些陈年的往事,彷佛一堆不愿提及的枯树烂叶,要不永远压进泥土里深深埋葬,要不一把熊熊的烈焰烧的一干二净,可是容四川突然意识到那早就是一根不太深的刺了,说出来也与已无关,不痛不痒。 那时我们都很年轻,我在美国读书,一次聚会就遇见了何敏,我有点心动就追了她,门当户对的我们很快就好上了,速度快的象火箭发射。后来我回上海进入我老爸的四方集团,很快做的风生水起。她便也回到我的身边来,一边熟悉国内环境,一边帮我开拓市场。 秋天是云南最美的季节,只见古树林立,浓荫蔽天,一方清泉嵌于其间,阳光从树顶筛下,池底银光闪烁,倍感泉水清洌芳菲,我们一起走进密林的深处,突然遇到一个男人,他拿着挺长一把刀扑向何敏,我立刻将何敏紧紧挡在身下,背部被深深的砍了一刀,头紧接也被敲晕了,人就倒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在我迷糊间挣扎醒过来时,何敏衣杉尽褪,那个男人讥讽的音调:真服了你,你男人都快死了,你,你,他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集的林间,那肆意开放的野草、菊花,还有一些湿润的泥土间,久久的回响,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又一片无法言语的愤怒! 我真怀疑我听错了,我希望我听错了。 云恒的烟抖的没法入口掉在了车上熄灭了,“绝对不可能,何敏不是这样的女人,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云恒去了一会,月亮已躲到了云层背面,太阳换了一个方向缓缓的洒在黑暗的一角,云恒的手按在方向盘上,走吧,哥,我来开吧。 云恒一直陪着我,他一直陪着我。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