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也停止前进,船老大命令八名船工下河去拉纤,船老大自己一人留在船上掌柁。八名船工水性很好,在深不见底的深潭里很快游向上游的沙滩。两名船工拉住纤绳,其余六名船工去帮助前面的船只拉纤。时节已进入九月,初冬的河水开始冰冷。六只船上几十名衣着单薄、破烂的船工站在冰冷的江水中拼尽全力拉纤。喊着独有的号子,齐心协力拉啊拉,前面的第一艘船被拉出龙滩的巨大漩涡,拉上上游的平整江面,船工们又开始拉第二艘、第三艘船等。
林正、张莲英等还是第一次看到汉江上船工们拉纤,心里极度震憾。由于长期与江水斗争的结果,来往汉江的船家们明白:认识不认识,大家都要团结、互相帮助,只有互相帮助大家才能战胜险恶的暗礁、险滩,才能到达汉江沿线的每个地方。
船夫们拉着竹篾制成的纤绳艰难移动,汗水湿透了全身的衣服,肩膀被纤绳磨破,浑身已没有力气,但他们不能止步,他们要咬着牙度过这最后的难关。因为他们明白,稍一松懈,船跑滩或张头,那就是船毁人亡的惨剧。他们的伙伴中有部分就死在拉纤中。
重三十多斤的纤绳在船工们的号子中缓慢前移,那悲壮、低沉的行进号子扣人心弦,船工们的身后是需要他们养活的一大家人。
“向前走吆,莫回头,加把紧哎,嗷嗨、嗷嗨、嗷嗨;快用力吆,望后蹬,用把力哎,嗷嗨、嗷嗨、嗷嗨;齐向前吆,要加力,脚步稳哎,嗷嗨、嗷嗨、嗷嗨。”船工们喊着悲壮、沉稳的号子一步步前行。
第四艘船终于又被船工们拉出了险滩,船工们没有休息开始拉第五艘船。云中月看不下去了,坐不住了,他把随身行李交给林正看管,扑通一身跳进潭里,很快加入了拉纤的行列。林正、刘落、王树看到云中月帮助船工们拉纤也坐不住了,他们把行李交给张莲英们看管,也纷纷跳进江水里,加入拉纤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拉纤队伍很壮观,第五艘船在众人的帮助下也走出了深潭。大家开始拉张莲英们坐着的这艘客船。客船在船老大的控制下,在几十名船工和云中月、林正等的拉纤下也慢慢走出险滩,向上游移动。正在大家心里高兴时,一阵狂风吹来,一个大浪从上游打来,船开始倾斜,开始偏移。有船工慌张的喊船张头了,所有船工瞬间脸色变得煞白,船上的乘客也乱成一团。
船家和船工们明白,在汉江的险滩里,船张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船工继续拉纤将命丧江水,放手纤绳将船毁客亡。
客船上还坐着几十号人,不能丢手,宁可自己丧失生命。几十号船工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这样想,他们没有一个人放弃纤绳。
船老大喝止住船上乱成一锅粥的旅客,极力控制船的方向。林正、刘落、王树、云中月和众船工拼命拽着纤绳。
船还是开始摆头,船头与上游流动的江水的夹角越来越大,在这危险关头,突然从船后涌出几十号白衣人,他们很有经验的在江水里推动船头。很快,船头修正了方向,开始平直,众拉纤的再次努力,船终于走出险滩,到达安全的上游。大家放开纤绳,大口的喘气,心里平静了许多。
这时,人们感激的看着站在沙滩上的几十号白衣人,他们个个年青、英俊、高大,原来他们都是美男子。船上的女乘客们开始惊呼,张莲英和师妹们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如此多的白衣美男子们吸引。
船老大跳下船,向众白衣深施一礼,表示感谢。众白衣人答礼道:“理应如此,船家不必致谢。”其中一名白衣人说到:“这是我家主人安排,是我家主人救了大家。”在这名白衣人的指点下,队伍中间一名约十七八岁、皮肤白皙、身材挺拔、浓眉大眼、英姿勃勃的少年引起人们的关注。船老大向那少年深施礼,感谢道:“多谢少年救了我们全船人。”少年说:“都是举手之劳,船家不必客气。”船老大说:“恩公贵姓名谁?日后定不相忘。”少年说:“就叫我风吧。”白衣人中有人说:“他是我们家风少爷,人称正义风。”船老大说:“正义风果然名不虚传,风少爷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请随时招呼。”
林正、云中月等一一感谢风少爷出手相助。大家又一起把风少爷乘坐的大船也拉出了险滩。
所有船只都出了险滩,一路向前方划去。风少爷乘坐的船大、船行驶速度快,众船自觉让开水道让风少爷船先行。
风少爷向众人告别,船飞速向前方驶去。几十名白衣青年男子立在船上,船绕过急弯,向前往的汉江某处飞去,离后面的客船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张莲英和师妹们站在船头,看着白衣人们远去了,看着风少爷消失在茫茫的汉江中,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目光被深深吸引,心中有无数个疑问:“风少爷是干什么的,他的真名叫什么,他要去哪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