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犹如周六的凌晨,非自然的强大力量使得一处理应位于欧陆的宫殿现于哥谭。
“你改写过现实。”蝙蝠侠冰冷地说,战术手套悄悄握住一只木制座椅。“你当知道小丑不会复活。”
“不,蝙蝙,”小丑女咯咯笑,“小丑是一种精神,一种象征——”
蝙蝠侠发力,实木座椅砸出,但利爪化的小丑女比他还快,她或者它凭空跃起,身上缠绕着绿与白的电光。大量静电在空中汇聚,直冲刚翻到一把警用手枪的红罗宾和其后不知在干什么的康斯坦丁。蝙蝠侠咬牙蹬地飞扑,带外骨骼的右臂臂铠蓄势待发——
空间扭曲的魔法光芒一闪,小丑女前方出现一道裂口。红罗宾的子弹落空,他瞪着康斯坦丁:“你他妈干什么?!”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输出不够,那有个输出绝对够的。”康斯坦丁耸肩,径自挤过了尚未关闭的传送通道。在另一头滂沱的大雨之中,蝙蝠侠意欲将头骨缺损的小丑女压进积水,又被她身上骤烈的电火花打退。
康斯坦丁打了个响指,指间冒出火花,他用这点火花点燃了一张简易符纸,洋洋自得地举起了双手:“神秘帷幕后的观察者,混沌维度之主宰,天灾的支配者——”
黑沉的云幕间点连作线,线随雨倾下,刺目的炽白串成罕见的连珠状闪电。电与光的致命之弧内小丑女亦张开了双臂,电弧和暴雨簇拥她,她残缺的身躯扭曲、变形、膨胀,倏忽间由人扭曲作了惨绿的火炬,保护伞大厦前台明亮的灯光缓缓消散,一方巨大的断头台凭空而现。
“见鬼,”红罗宾吃惊道,揩了把脸上渐次缩减的雨水,“我们周围在变成油画风格!”
“这里有什么东西增强了她的能力。”蝙蝠侠后掠,“在你念出那串拉丁语之后——康斯坦丁,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康斯坦丁额角冒出冷汗。他的指节擦过眼,急急望了眼保护伞大厦尚未被油画遮蔽的中高层——在这个追踪能量专用的视角中,小丑女和那幢建筑形成了一大一小两个亮点,这两个点以无数根“电线”互为联通,向旁边那座占据了二分之一幢楼的庞大断头台“供电”。
用魔法界的专业术语来说,保护伞大厦算是林登的私有领地,“法师塔”,约等于世俗所说的私人储备电力,除主人认可外不会对外界供能。小丑女的行为可视作偷电贼,通常情况下只会被劈,依林登的输出,最多劈个几下自己就能回酒店补觉了——但现在她引发了“电站”的共振!
而且,异常是在他念出那串尊名后发生。如果它确实指向“先知”,而不是那串尊名的持有者幕后破坏了“电站”的识别程序,这代表某种默许。林登和“先知”可能存在的矛盾比他想象的要大……
康斯坦丁心念电转,面上干笑:“呃,她这个形态肯定保持不了多久——”
他没说完,断头台边的人形火炬嘶哑而笑:“玛丽王后,你欠我一颗脑袋。有了你的脑袋,我的小丑甜心就能回来。”
已是一团火焰的小丑女蹦跳着向前,打过油画场景的雨滴滴在她身上立即蒸发,积水蒸腾,广场的石砖在她的脚步下熔化。
……
同一时刻。虚空。未知之处。
红旗照耀着一方尘土、金属、汽车顶盖与建筑垃圾组成的空地,在它之外,一切都在坠落、碰撞、湮灭,一切在化入空白。作为高位格的真神,巴巴托斯能给自己的代理蝠们提供随传随走的业务,但在绝对唯物的领域之中,祂的代理蝠们根本无法建立连接。
这次可没有一个红月领域作缓冲,对于这些疯狂的蝙蝠侠而言,被抹掉了可就真的完全抹掉了。
林登觉得自己的三个敌人也察觉得到这点,除了无悯铁腕似乎很乐意和他缠斗,黄灯之蝠和狂笑之蝠都倾向于远程骚扰,还不断试图离开红光辐射的区域。
但无悯铁腕头盔下是个不知被神器腐蚀的还是被诅咒带的、须发皆白的老头,狂笑之蝠连大腿都被黑暗能量蚀得差不多了,亲身和他们玩耍手感很不好。好在支援他们的黄灯之蝠屁股很翘,再凑一条裤子他就愉快地溜走。
林登卸去无悯铁腕的肘击之力,悍然使用钩爪去抓黄灯之蝠。怒火消散了些许后,他发现伪装形态也不是全无坏处。为了不暴露真正实力,他得努力装得像个人,并尽量去使用在人设框架内的招数。
这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刚刚不慎和外挂绑定的那会儿,为了维持住自我,他不得不剔除了一部分记忆,又另捏了自那天起每天在镜子里见的脸,由此外表上脱亚入欧,手气倒是直奔非洲。旅行不是中世纪就是各种外星人入侵,这两天难得抓到一个有望彻底解决同化危机的机缘,又被巧合给搅合了。
不过要和外挂区分也不一定非得研究高位格们,他高兴了还可以去结个婚,反正外挂世界线里的那个自己妥妥是个孤终生……
思绪越跑越远之际,林登听到了经红月领域转播而来的男声。
……
同一时刻。哥谭。保护伞大厦。前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