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肩部的骨骼，眼熟的修补痕迹让他深感局面更复杂了。
这小孩几小时前还被蝙蝠侠称为红头罩来着。韦恩总裁对养子的业余活动不知情，这可能么？
不，等等，他想岔了。韦恩总裁关注的应该是他家小孩只有一块浴巾，遍身青青紫紫的瘀伤，且正跟两个成年男性共处一室、其中一个着装风格还不正常。这事确实有点儿不好解释，搁蝙蝠侠来也不好解释……但红头罩干嘛要跑保护伞大厦洗澡？
……杰森对身边真空西装男丰富的脑内活动一无所知。他只冷静地揩了把头上往下滑的泡沫。和被林登拉入那个角斗场之时相比，它们已经破了不少。
他明明是一头短毛，冲洗干净用不了几分钟，为何这个过程总有意外打断呢？
也许这就是看热闹的代价……不过，他若是专心淋浴或是泡热水，说不定遭受池鱼之殃时来不及回神，连块毛巾都不剩。
“我很好。”杰森默默紧了紧浴巾，“你们聊。告辞。”
他转了身就想钻浴室，抗拒几乎透出脊背投进影子里。本是扑向林登的布鲁斯一个急转。
没关系。韦恩总裁心情沉重地安慰自己。双重身份总该付出点儿代价的，反正我正在扮演绣花枕头布鲁西。
即使后来曝光了……能把杰森拎回去，面子算什么，大不了说人格分裂嘛。
“孩子。”布鲁斯带着多年为维护形象出席歌剧的积累，愣生生喊出了一句咏叹调：“我们先回家。”
以稳定速度接近浴室的杰森差点脚下一滑，只觉颈后的寒毛刹那间齐齐立起致意，再也顾不得装什么，蓦地加快步速。
搁从前说不定他会动摇。但老家伙演得过头了！“等离开了就收拾你”的含义如此明显，他傻了才会去当被这头蝙蝠塞壬忽悠下楼的水手，来不及摸到阿福的甜品就会被尴尬淹死的！
杰森火急火燎地往浴室蹿去，布鲁斯亦陡然加速。林登干咳。
“韦恩先生，你要尊重杰森的意愿。”他懒洋洋道，“首先，他不大想回你的地盘；其次，你至少让他洗完澡。”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闭。韦恩总裁停止了快脱离人设的矫健步伐，扭头瞪了他一眼。
“我是他的监护人。”
“问题是，你要找的被监护人，在明面上是宣告死亡的。”林登泰然自若道，“韦恩先生，先拿官方文件来，否则我不方便收医疗费。”
布鲁斯眼神微沉，他平复了一番呼吸，重新露出哥谭王子的甜蜜微笑。
“请叫我布鲁西~”他说，“先前情绪有些激动，能不能让无关人等走开，我们谈谈？”他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强调道，“私人交谈。我想表达我的感激和我的歉意。”
被直接归为“无关人等”的克拉克眼睁睁地看着韦恩总裁慢吞吞地凑近林登，那张价值亿万的脸蛋上笑容含糖量直线飙涨。
接着林登十分娴熟地揽住了布鲁西的腰。
隔着开裂的眼镜，克拉克觉得自己也有些分裂了。作为小镇青年的那部分，他惊叹于那位有钱人的变脸速度之快；作为媒体从业者的那部分，他十分想要摸手机——虽说他买的廉价手机像素不咋地，但那也是有摄像头的——拍一张，无论财经版还是娱乐版都能用，以锁定本月的奖金；而作为林登的朋友，他记得林登自承其正处于特别状态，那种易被身材吸引并作出一些不理智行为的状态。
摸自己两把倒没什么……但布鲁西是有男朋友的。昨天他、林登、蝙蝠侠甚至未成年的红头罩，在韦恩塔共同作战，布鲁西一直躲在安全的后方，现在危机过去了，这公子哥又堂而皇之地溜出来，还试图钻空子蒙蔽他的朋友。
恐怕红头罩不愿回去的原因之一，就是看不惯养父的生活作风，替另一名养父鸣不平。
克拉克责任感猛涨，他警惕地注视着布鲁西，借块头大的优势提着剑迫上了前，空余的手钻过林登的胳膊，将灰眸的青年从头发丝到香水都飘着不正经味道的哥谭王子身旁拉开。
“抱歉，韦恩先生，”他彬彬有礼地说，“我的朋友目前不方便。或许你愿意换一个时间再来？”
布鲁斯唇角勾起笑意，没理这个莫名跑来的发言者，只看林登。
“从没听你提过他啊，这是谁。”
——什么叫从没。不要一副和林登很熟的样子！
克拉克在内心嘀咕，正欲开口，林登抓过了他。
“你们见过。”林登说，顺手摸上了记者先生的后背，“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记者，兼职业余驱魔人葛温布雷德。之前采访过你的男友蝙蝠侠，专业且可信。”他亦眨了眨眼，“我和克拉克很熟，布鲁斯，你有新闻可以找他报。”
布鲁斯不信任地盯了眼林登从对方后背滑向肋部的手，又盯了眼对方持着的古拉姆。
驱魔人？昨天，不，凌晨那会儿，康斯坦丁都跑了趟韦恩庄园，尽管对方让迪克犯险令他不满，销赃被失主抓着这项操作也非常令人窒息……但康斯坦丁的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