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凤红酥分析完了其中厉害之后,杨清音语重心长地说:“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你选择和太后站在一边,皇上若是看出来端倪,怕是……”
她凝重地看了看凤红酥,欲言又止,她相信,凤红酥懂她的意思。
“你以为,我不站在太后这边,皇帝就能饶得了我?”云歌凉凉讥笑:“更何况,这宫里,从来就没有永远的忠诚。”
谁说她一定是太后的人了?
杨清音被噎了一下,听见凤红酥岔开话题问:“青梧,你可看清楚了?去的人是谁?”
“小姐,奴婢看清楚了,侯爷夫人这会儿就在泰昌宫,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青梧连忙回话。
早些时候,凤红酥吩咐她去了一趟泰昌宫外候着,把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记着,回来说与她听。
不出凤红酥所料,天蒙蒙亮,侯爷夫人便匆忙入宫了。
想来,是知道了谢容华出事,忙着来看看能不能救场,毕竟,侯府的荣耀,需要谢容华来支撑着。
“那我们就这里等着,她终会出来的。”云歌辞找了一处隐蔽处,便站稳了脚,悠闲自得地等着。
见她这一副架势,杨清音心里打颤,也不敢多说什么,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等。
加上管弦,四个人一起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才见着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宫门口缓缓驶出。
青梧看了一眼,打了一个激灵,低呼:“小姐,她出来了。”
“好。”云歌辞含笑直起身来,笑眯眯地和管弦说:“管弦,谢世子不识得你,你去给谢世子知报一声,就告诉他,有宫女擅自逃出宫与男子私奔,让他速速带人追缉。”
管弦愣了一下,傻傻地问:“那奴婢让他去哪里追缉?”
云歌辞无端弯了唇角,看着快速朝着长街尽头奔去的马车,眸子轻眯,缓缓道出了三个字:“慕华居。”
长安西郊的慕华居,早些年,也算得上是一处幽雅名苑,这些年,几经风雨洗涤,想来,也已经杂草丛生,朱门斑驳。
“奴婢这就去。”管弦躬了躬身,转身朝着宫内去了。
待管弦去远,杨清音才问:“为何不叮嘱管弦,莫要让谢世子看出来,是你在背后指使的管弦。”
云歌辞拾步向前走去,凉声浅浅:“便是叮嘱了也没用,待谢隐知道他今日抓到的是什么人后,他自然会知道是我所为。”
他迟早会知道,不过是早知道晚知道而已。
看清楚了凤红酥的用意之后,杨清音觉得心头有点不好受,喃喃低声道:“我们这般,对谢世子是不是太残忍了?”
风从长街徐徐卷来,吹动了云歌辞鬓间的发,姑娘稍微眯了眼眸,话语冷淡:“他终究会明白,我今日这么做,纵然残忍,却是救了他。”
杨清音懵懵懂懂的,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是相信凤红酥的,既然她这么说,便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
几人迅速赶到了长安西郊处一处宅院前,果不其然,她们在宫门口看到的那一辆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门口。
驱车的小厮正在四处观望警惕,她们连忙躲入了围墙后头。
“青梧,你在此处候着,有什么事情,高声通知。”云歌辞吩咐妥当,便拉着杨清音的手顺着墙根绕了一圈,直接绕到了后院的围墙下。
年久无人收拾,高高的围墙上已经长满了葱绿的藤蔓杂草,偶有一些白花,在天光下迎风摇曳。
明明来的时候天气大好,阳光灼灼,不过是小一个时辰的时间,天色已瞬息万变,昏昏沉沉的。
云层灰尘压在天上,风慢慢静止了一般,闷得人难受。
杨清音心中有些奇怪,总觉得凤红酥对这一处宅院多有熟悉,她能准确知道,自己应该从哪一个地方进去。
她以前,一定来过这个地方吧。
想起她在宫正司和她说过的那一番话,杨清音隐隐约约觉得,慕华居里的这个人,凤红酥一定也是认识的。
而这个人,就是凤红酥说的,谢容华需要抹掉的罪证。
“走。”杨清音还在乱糟糟地思考着,耳边传来了云歌辞低低的声音,肩膀一紧,被人提拉而起。
转眼间,她便和云歌辞一起,稳稳地落在了围墙上。
云歌辞再一轻跃,两个人便落入了院内。
一眼望去,不大不小的庭院里,荒草葱翠杂乱,荷塘早已经干涸,长满了不知名的荒草。
不远处错乱有致的房屋藏在深深的庭院之中,掩合在了迂回的回廊里,寻不到人影。
这个地方,感觉不到半点的人烟,像是被遗落的一处院落,多年无人问津,说不出的荒凉。
杨清音心中多有忐忑,气氛沉闷压抑,她又不敢出声,只得跟着云歌辞一步步朝着庭院深处走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花树掩合的弯曲小道,过了迂回的廊檐,终于见到了一处藏在深处的庭院。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