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杏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能点头。
主仆两人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青梧还没回来的迹象,只得散去歇息,明日再计此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歌辞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听得门外传来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
来人动作很轻,做贼一般。
黑暗中,她蓦然清醒,睁开了眼睛来。
油灯就在这个时候被点亮,云歌辞看去,见着背对着她站着的身影,心稍稍松懈了一些。
是青梧回来了。
听见起身的动静,青梧端着昏沉的油灯快步走到床前,脸色隐在灯火里,看来有点白。
“小姐,奴婢吵着你了。”
“无事。”云歌辞坐起身来,瞧着青梧的脸色不好,心中不安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心中的疑惑更甚,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种对危险一无所知的感觉,真真是挠人心肺,不得舒畅。
青梧拢着油灯,压低声音艰难开口:“小姐,临先生失踪了。”
“什么?”云歌辞克制不住惊骇,身体下意识绷直来,伸手去抓青梧的手,却惊觉青梧的手,冰冷冷的。
她急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临江城怎么会失踪呢?
联系上她交代他去找佛冷的事情,云歌辞的心头,凉意一阵过一阵。
“小姐,你别急。”青梧见云歌辞这般着急,连忙把油灯搁在了一旁,拉着她的手,不敢耽搁飞快说道:“奴婢回了将军府,没找到临先生,只得去找老爷,老爷说,那晚收到你的信后,江平便有好几日没有人影,老爷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凤清眠见着青梧那么着急找江平,十分奇怪,本来就已经平息的对江平的怀疑,又蹿了出来。
追问了青梧许多问题。
青梧把这些如实告诉了凤红酥,见油灯幽幽里,女子垂着眉,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父亲怀疑临先生了,那临先生失踪,是不是父亲所为?”
状似在问青梧,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青梧茫然地摇头,继续说:“奴婢还去了珍宝阁找过先生,户门紧锁,旁边的邻居妇人说,店铺已经好几日都没开了。”
“如是寺呢?”云歌辞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兴许临江城去了如是寺,见不到佛冷,便一直在那里等候。
青梧很快便否定了她的猜想:“奴婢也去了如是寺,就是在那里耽搁了好长时间,问过寺里所有能问的师傅,都没人见过奴婢描述的人。”
临江城面目丑陋,若是他去过,寺里的人,怎么也会注意到。
如果真的没有一个人见过,那极有可能,他真的没有去过如是寺。
“而且,奴婢还发现一件更为奇怪的事情。”因为紧张,青梧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才说:“皇上要去如是寺祈福的事情,全寺上下竟然无人知晓,奴婢转了一圈,也没见寺里做过任何布置。”
事情越来越诡异,皇帝即将去如是寺祈福的事情,必定会有圣旨事先传到如是寺,教寺里众人做好迎驾的准备。
现如今,寺里竟对此事,一无所知。
云歌辞的心房猛地一紧,十指微微蜷曲颤抖。
从没有如此刻一般的惊骇,头皮发麻。
她喃喃失声:“有人暗中操局,欲要把佛冷,推到皇帝的跟前去,这个人,要佛冷无所遁形。”
云歌辞心神不宁,她是想要把佛冷推上朝堂,可不是这样的一个手段。
她想要佛冷,光明正大的,以摄政王的身份,重归于金銮殿上,于文武百官的跟前。
到那个时候,天下人都知道萧易寒回来了,萧离声要下手,终究是要考量权衡一些的。
现在,若是萧离声在如是寺发现萧离声的踪迹,暗中下了毒手,便教佛冷,永无天日了。
暗中推手,到底是谁?
青梧隐隐感觉到了凤红酥心如刀割的焦躁,免不得又对佛冷与皇帝的恩怨生了好奇。
小姐为何这么怕皇上和佛冷碰上?
她睇了一眼凤红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小姐,红莲僧者到底是什么人?”
幽幽沉沉的灯光晃过女子的眉目,青梧惊心地瞧见,女子眼中,横生出了无限戾气。
如藏了针,锋芒毕露。
从她的口中,蹦出一句话:“他是摄政王萧易寒!”
这惊天的秘密,终于从她的口中说与人听,淬了毒一般,眉目寒霜望向青梧,勾唇诡笑:“现在知道了,有何感想?”
“萧……萧易寒。”
青梧骇然喊了一声,在黑夜里无可压制,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撞在桌案上,茶盏激荡乱响。
惊惧使她的瞳孔急剧瞪大扩散,恍惚想起当日她问凤红酥佛冷是谁之时,她曾说过的话。
有些秘密,知道了是足以致命的。
如今,她是信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