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类, 选带“糖”字的没错。什么糖醋排骨糖醋鱼,哦, 还有松仁玉米这些不带“糖”字却甜得人牙疼的菜,都是卤蛋喜欢的。
小区的饭店里, 林徽真一口气点了三道带“糖”字的炒菜, 糖醋鲤鱼、糖醋排骨、糖醋藕条, 外加不带“糖”字却糖度感人的松仁玉米、拔丝地瓜和油炸紫薯球, 还没忘再来一份甜汤的时候, 因为林徽真初三差不多一整年里都在这里吃饭,对林徽真口味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服务员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忍不住道:“家里来客人了吗,小林?”
林徽真一直盯着饭店菜单, 闻言, 他抬头看向服务员, 默了片刻,道:“不是客人。”
卤蛋不是客人, 是……是房客吧。虽然他不见得付房租, 但撸猫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用这个抵房租水电餐费未尝不可。
服务员不好多问,很快将餐单送到了后厨。
半个小时后, 林徽真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路过小区唯一一家糕点店的时候, 林徽真目光一瞥, 正好看到了糕点店的师傅将刚出炉的糕点摆进柜台里。
花式各样的糕点里, 有一排圆花型的黄绿色糕点让林徽真的脚步停在了店外。
林徽真抿了抿嘴唇, 脚步一转,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就进到了糕点店里。五分钟后,林徽真神色如常地走出糕点店,回家。
走到单元楼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进屋,而是故意从他家厨房的位置走过,隔着厨房的玻璃瞟了一眼客厅。
林徽真没有注意到,在看到了某只摊在沙发上的黑团子后,他终是松了口气。
还知道回家呢。
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遥控器摆在沙发垫上。而黑猫卤蛋则毛肚皮向上,整只猫躺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条腿微微曲起,一条腿则抻长了,肉垫搭在遥控器上,软软的肉垫刷刷按着遥控器,无比娴熟地换着台。
剩下的两只前爪,一只随意搭在身旁的沙发枕上,一只则探出了爪钩,勾着一团从豆沙面包里掏出来的豆沙馅儿。
林徽真:“……”
他家卤蛋,还真知道怎样享受生活啊。
林徽真微微眯起眼睛,忽然有一种想要将这一堆打包的饭菜拎回饭店的冲动。
只不过,盯了一会儿,林徽真发现,卤蛋那只爪子举着豆沙馅儿老半天了也没往嘴里送上一口,长长的毛茸尾巴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身下的沙发,深碧色的猫眼还总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上瞄。
林徽真若有所思地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晚上六点四十五,按照他平时的日程表,这个时间他早就跟卤蛋一起回家,连晚饭都吃完了。
所以……卤蛋不会是刻意在他回家之前摆出这种悠闲姿态,又因为他迟迟没有回来所以连这个姿势都快保持不住了吧?
林徽真失笑。
这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猫妖,究竟像谁?
原本收敛得完美的气息因这一笑而乱了起来,客厅里的卤蛋霍地扭过脑袋,猫眼炯炯有神地瞪向厨房。但此刻,厨房外早已经空无一人。不过,卤蛋听到了脚步声,走进单元大门,走上台阶,然后在防盗门外站定。
卤蛋顾不上多想,立刻摆开了姿势,抱着爪钩上的豆沙馅舔了起来。他看都不看打开的门一眼,深碧色的猫眼无比专注地看向电视机。
也不知电视机正在播放的防脱洗发水广告有什么高明之处,吸引了这么一只八尾猫妖幼崽所有的注意力。
林徽真的嘴角翘了一下,很贴心地没有嘲笑出声。换好了拖鞋,将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林徽真将打包好的饭菜一一摆在客厅里的桌子上,酸酸甜甜的香味随着包装袋的打开而充斥着整个客厅。
卤蛋舔着红豆沙的动作一顿。
林徽真洗了手,从厨房里拿好了碗筷,而后他清了清嗓子,道:“卤蛋,吃饭了。”
卤蛋没有动,但他之前随意拍打着沙发的尾巴却微微地翘了起来,尾巴尖晃了晃。
“卤蛋……”林徽真拖长了声音,“有松仁玉米。”
小小的黑猫矜持地坐直了身体,爪钩上那点红豆沙已经舔了个干净。他先叼着那个之前被“黑虎掏心”后剩下的白面包放进冰箱里。
虽然他更想将那些白面包给毁尸灭迹了,但林徽真杵在那里,卤蛋也不好当着他的面浪费食物。
在此,卤蛋不得不控诉一下,人类商家可真黑心。说好的豆沙面包,豆沙就那么一点点,剩下的全是面包,还比普通的白面包贵了一倍的价钱。
虽然他是猫,但也是很懂行情的。
放好了面包,卤蛋踱着猫步进到卫生间里,仔细地将两只前爪蘸上洗手液洗了洗,再用一边印着猫爪图案的手巾擦干。而后,他才踩着优雅轻盈的猫步,几步窜上了餐桌,端正地蹲好。
黑猫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他晃了晃尾巴尖,很好,都是他还算欣赏的食物。
看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