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日, 呜!呜!呜! 牛皮号角响起, 荀少彧着赤鳞甲,配横刀,目视谷道狭口。 “上位!” 鲁明达高声叫道。 虽受了八十铁鞭,但鲁明达风风火火的脾性,仍不见改。 一名名甲士,手执火把,围着谷道狭口而立。 火星跳动,在一众甲士的面庞上,透着一丝红光。 荀少彧道:“明达,黑漆都备了?” 黑漆者,就是石油古称,其易燃、易爆。又因多储藏,深邃地底,故有石漆之称。 鲁明达道:“上位,一百桶黑油,全部到位。” 他一边说着,一边嘿然笑着:“嘿……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鲁明达一身筋骨,天生强横,神力惊人。 八十铁鞭打身上,最多也就呼了几声痛,根本伤不得他的根本。 这两日,荀少彧不止准备了这些壕沟。同样的,他亦大肆的,就近搜罗石漆。 一百桶石漆,就是荀少彧为高家寨,准备的‘厚礼’。 “既然准备就绪,就开始吧!” 荀少彧眺望谷道良久,面色沉着,道“高氏一族,世代居住二熊岭,整个高家寨,沾亲带故者,不知多少。” “高家寨,也就只能……舍弃了!” 几千人的仇恨,荀少彧何必自找麻烦,一并清理干净,也未尝不可。 似乎在自言自语,他道:“高家,不能再留了……” 这一言,似乎他最后的耐心,终于消磨一净。 高明达咧嘴一笑,含露狰狞:“上位,您就瞧着吧!” 他大步上前,手握令旗,令旗一挥。 立刻,就有数十轻装士卒,将一桶桶石漆倾倒。 一百个木桶,每铜都有三、四尺高,黑漆咕嘟咕嘟,一起涌入壕沟。 在这一刻,盘恒在高家寨的,那一头气运黑罴,似乎稍稍,翻了一翻熊躯。 ………… 寨楼之上, 高望看着,谷口之处,倾倒下来的黑色液体。 他心中倏然,划过一丝不详,道:“那是何物?” 环顾四周,高氏子弟,都没有应声者。 大主祭瞳孔微缩,拄着黑幡,呓语:“此物不详啊……老夫仿佛从中,听到了众生……悲吟……” 高望、大主祭这等大高手,耳清目明,尤以高望最甚。 高望可是触及到外家巅峰,‘炼穴窍’之境的人物。神思灵动之下,就连百丈见外蟾鸣,都清晰可辨。 这等人物,固然不可能达到神话传说中,千里眼、顺风耳一般的高度。 但想要见到几十丈开外的事物,也是轻而易举,犹如身临在侧。 高望瞳孔,乍然如针尖般,锋芒毕露:“怎么说?” 大主祭的修行之道,不在自身,不众外物,求得就是图腾不灭,精神不朽。 这般修行之路,源自上古蛮荒,众生蒙昧之时,血祭、生祭一系列的诡异血腥,都是由他们这一脉而始。 大主祭老眼混浊,呢喃着:“不详,这是不详啊!” 高望定定的,望着大主祭,抿嘴不语。 大主祭,是山中土寨们,精神信仰的寄托。历代以来,都是由寨中最强者担任。 而且,这位大主祭精神强大,干涉现实,未必不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蓦然,一丝丝危机,缠绕在高望的心灵。 他倏然看向谷口:“那是……” 呼!呼!呼!! 一根根火把,高高抛起,落入壕沟中。 一名名甲士,不断的将火把,抛入壕沟。 轰!! 强烈的震动,在一刹那之间,窜起数尺火焰。 入眼之处,这火焰似乎要跳起。肉眼可见的,在四处蔓延。 “上位……” 鲁明达眼见黑漆,烧的如此‘凶’,唬的他向身子一仰。 荀少彧大笑:“好!好!好啊!” “能见明达如此狼狈,少见,少见啊……” “哈哈哈……” 赵文远、薛定鳄、杨不已、陈达开四人,都在一旁大笑。 “上位,神机妙算,咱这一把大火,可是谷口关隘,彻底不攻自破了。” 几人皆是精明强干之辈,对这火势,焉能不知其作用。 且不说烟熏火燎,对关口寨兵,有何阻碍。就是借着些干枯树枝,两侧谷壁,也能兴起些火势。 不需多,只要能让他自乱阵脚,就是些许的胜算。 荀少彧一挥手,恶声恶气:“烧!给我烧,给我狠狠的烧!” “给我烧他个三日三夜,让他心惊胆战,不得安稳。” “我看,他这个弹丸小寨,如何挡我。” 在他开口之际,一缕一缕晦暗气机,在不住缠绕演变。 这数千甲兵之军气,虽是厚重,却不似上万之兵,可演变气象。 若是在江宁县内,占了地利,或可有些气象,但在此地,则是一丝气象也无。 一缕一缕晦暗气机,渐渐酝酿,缠绕在黑罴身上,似如丝绸浮动。远处而观,仿佛道道锁链般,将这头黑罴,困锁在谷道。 大火一发不可收拾,须臾之间,荀少彧入眼之地,尽是火焰沸腾。 这些黑漆,顺着壕沟,一路延伸,将谷道团团围住。大火灼烧之下,黑烟白灰,夹杂着火焰,呼呼升起。 ………… 一片片火海,草木纷纷燃起。 “吼!!” 在寨楼上,似困兽一般,高望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怒吼。 看着恍若癫狂,青筋暴起的寨主。寨兵们一时手足无措,一股子慌乱情绪,在悄然蔓延着。 眼见高望在丧子之后,精神日益衰败。 大主祭也意兴阑珊,道:“让寨兵们,都撤回来吧!” “现在……据守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防止火势蔓延。” 高望强行平息了,心头翻滚不休的情绪,一槌定音:“对,都回来吧……留在谷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气运黑罴,似在痛呼,一缕一缕晦暗气机,不断消逝泯灭。 黑罴隐隐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