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通大和尚,神足通玄妙之极。 佛经有云,心念行至,十方众生,所行之处,而不失于定,是为神足。 阴世与阳世,就如世间的阴阳两面。 阳世之外,投影在阴世,也会让阴世,生出相应之物。 这一处废墟,就在此列之内。 只是几头厉鬼,将这处投影之地。用法力抬升了半格,化作了一片灵境,方有了些真实的意味。 一些地祗,如山神、土地神、城隍神,所谓的神域,大多只是这般灵境而已。 这坍塌崩毁,来的极快。 重重塌陷之下,大有崩灭四面八方,回归虚无阴浊之象。 了通大和尚见此,淡定如常,只是微微向前迈出一小步。 这一步的迈出,让这方百里方圆的阴世,同时动荡起来。 仿佛是承受不住,这位大和尚,抬脚跺足之间的重量般。 阴世周匝景象,似碎玻璃一般,无数碎片横飞。 周匝景象,亦似乎逆行倒流般。 诸般之象,在大和尚眼前,一一划过。 然而,见此之象,大和尚脚步不停,对眼前变故,视若无睹。 只在须臾之间,周匝又再度,方才恢复了寂静。 ………… 几根熏的漆黑的梁柱,歪斜在地。 了通大和尚,转动佛珠,默然打量着眼前的童稚。 这一死人地,已然不复往日的荣光。 就连周匝寥寥几户,都已经另寻他处,将这周围,空置起来。 大和尚面无表情,只盘动佛珠的速度,骤然快了许多。 “南无,阿弥陀佛” 他轻轻念动佛号,眸光似水波一般,荡起丝丝涟漪。 这一声佛号,本就没有带上丝毫的法力气息。 但是这大和尚,有数十载修行。一身佛法,高妙非常,不说是登峰造极,亦近乎此界之巅。 佛法之高,精通内、外狮子吼,可一吼镇杀内外阴魔。 无论佛法、武学,都堪称是大慈安寺,执牛耳者。 正是因为佛法高深,妙谛自生,了通大和尚,平时一言一行,也在不自觉中,带上几分禅意。 荀少彧此时,身躯亦骤然僵硬。 在这一刻,神秘石镜仿佛彻底‘苏醒’一般,万万道霞光,在先天祖窍之内盘桓。 七十二重宝光,自石镜之内浮出,宛如日月中央,群星璀璨。 当然,这一异象,只是在先天祖窍之内演绎,并非是在外界显化。 要不然,荀少彧也不会,完好的站在这里了。 了通大和尚不会去抢夺,王七二手上的舍利子。 可不是这位大和尚,真是慈悲为怀,不起贪嗔痴。 同时,这大慈安寺,亦不真的只是一群,只会吃斋吃素的老实和尚,不会去干强取豪夺之事。 这中间,只是存在着‘值得’,与‘不值得’的问题。 这,需要以锦平府,大慈安寺阖寺上下百余载声誉,称量这个中的‘价值’与‘分量’。 一枚佛宝舍利,在大和尚眼里,还不‘值得’他去用大慈安寺的百年声誉,作为交换。 而若是,这一方神妙石镜,显露了踪迹! 以这大和尚的眼力、见识,可不会就像现在这般,那么泰然安素了。 只是先天祖窍,处于精神魂魄之中,似虚似假似幻,介乎真实与虚假之间。 似无边广大,才能容得,这石镜诸般异象,不让异象外露,这才没让大和尚,发觉端倪。 “小施主,”了通不紧不慢的拄着藤杖,缓步而来。 看似不过两三丈距离,但在大和尚脚下,却仿佛一步略过。 这大和尚,风采夺人,百衲法衣在猎猎鼓动。 微胖的身形,却不显半分臃肿,反而有着些许的慈悲广大之意。 荀少彧心中,警音大作。 这是一尊大高手! 他勉强维持着,天真烂漫,道:“大师,” 了通大和尚,深深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总角童子,眸光似动。 这大和尚,一举一动浑然天成,袒胸露乳,和煦道:“小施主,可是上河村人?” 了通法眼烛照,周匝十丈,都逃不过法眼如炬。 天眼通,臻达大成,可看天地气数变迁。 大和尚自信,这世间的魑魅魍魉,都逃不过,他的一双法眼。 作为佛门高僧,他心通有成,就是痴儿呆傻,也能分的清善恶清浊。 更何况,能成为高僧的,哪一位不是智绝通达之辈。 想要骗到这些高僧大德,真是 “大师傅,小子,上河方氏,” “村东,方氏子?”荀少彧沉下心思。 方氏在上河,可是有数的大族,族人数十,近十余户。 在上河,能与方氏媲美的,也就只有寥寥几家小门小户而已。 要不然,方老六也做不得,数十载的上河坐地虎。 了通大和尚,默然点头,释然道:“原来如此,方氏子尔,” 此时的大和尚,正值法力大损之际。 天意反噬之下,一颗琉璃佛心,也不免生出贪嗔痴三毒。 有这三毒扰乱,一身神通,十去七八,自然就没这心思,用他心通勘察一垂髫小儿的心思。 “方氏子啊,”了通大和尚,沉吟片刻,颔首点头。 这和尚出身的锦平,远在上河村数百里之外。 对于这靖远,并不是多么不熟悉。 当然,作为一寺顶梁柱。 若非,实在是有要事,这大和尚,也不会轻易离开大慈安寺的。 大和尚百衲法衣,轻轻一抖:“贫僧乃大慈安寺僧人,应王里正之请,为此地阴灵,做上一场祷告法事,” 他饶有意味的环视周匝,脖颈上一百零八枚佛珠,环绕佛光金辉。 “如今法事已毕,贫僧正要离去,能得遇小施主,亦是缘分,” “不过,小施主,此地阴气浊重,恶孽深沉,非小施主,可久留啊,”这和尚,转动着胸前念珠,缓然道。 了通大和尚法力衰弱,天意反噬,一身佛门神通,也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