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大殿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殿内灰扑扑的,不少地方已经残破,一入内,便觉莽荒之气扑面而来。这里光线昏暗,顾惜湛翻手拿出一块用于照明的夜光石,才看清殿内的布局——眼前是一条长廊,两侧墙壁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顾惜湛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壁画,和她在白雾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壁画更加模糊不清。没有丝毫大意,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幅壁画,深怕忽略了任何蛛丝马迹。
不,不对。在白雾中,她没有看过这几张画卷——与其他壁画不同,它们的颜色要鲜亮的多,画面也更加细腻,顾惜湛满脸严肃,就好像她正在研究什么功法秘籍,而不是看着一幅又一幅的春/宫图。
是的,这几幅多出来的壁画就是春/宫图,男主还是那个男子,女主却各不相同。顾惜湛在画前站了一个多时辰,连画中人身上有多少汗毛都记得清清楚楚,却还是一无所获。
她一定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又看了一遍壁画,轻轻摩挲着剑柄,她向长廊尽头走去。
尽头是一扇大门,隔断了前行的路,顾惜湛四下搜寻了一遍,发现没有别的通道,她重新回到门前,将灵力附于手上,“吱呀——”,几乎没有费劲就推开了,她浑身戒备,牢牢盯着缓缓打开的大门,暗暗提防着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险。
“砰!”,果然,大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霸道剑意迎面而来,顾惜湛立刻举剑迎战,可是——在她惊骇的目光中,那剑意轻而易举地劈碎了她的剑气,直直刺入她胸口。
整个人飞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一时间,大殿都仿佛颤了颤,她陡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余光扫过一抹金色,来不及细想,便陷入了黑暗中。
还是,大意了。顾惜湛昏迷之前如是想到。
她不知道,在她晕过去之后,一面金色小镜绕着她滴溜溜转个不停,仿佛在邀功,它刚刚帮主人挡下了大半攻击,如果不是这样,顾惜湛早就被那剑意劈碎了。可是转了半天,地上的女子也无丝毫反应,许是觉得无趣,小镜上的光暗了些,重新进入她的丹田,沉寂下来。
凌霄剑派,无尘尊者看着眼前晦暗不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魂灯,神色微凝,不断掐指推算,却只能看到一片混沌。
到底怎么了。就在这时,一道剑符破门而入,无尘伸手截住剑符,看完之后,脸色愈加凝重,顾惜湛留在顾氏的魂灯,也有了陨落之相,而其他凌霄弟子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重新将视线移回那只有绿豆大小、可怜巴巴的灯火上,无尘心中微叹,但愿他那弟子能熬过这一劫。
只要熬过去了,他相信顾惜湛一定会更进一步。
女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血污,仔细看去,还落了一层薄灰,如果不是她还有浅浅的呼吸,就与尸体无别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顾惜湛清晰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般,又酸又痛,握住身旁的青戈,挣扎着坐起来,她不由得按住胸口,又咯出几口血来。她的肋骨断了,还没长好。
轻轻晃了晃脑袋,脸上的血痂扑簌簌地往下掉,揉了揉额角,终于觉得脑袋清醒了点,昏迷前的一切再一次清晰起来,微微苦笑了下,她居然昏迷了半年有余。旋即施了个净尘咒,收拾干净一身狼藉。手一摆,招出一面小镜,轻声道:“多谢。”
镜名望初,可挡出窍后期修士全力一击。
望初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身上的光彩又亮了几分,看了几息,她将望初收起,摇晃着站起来,转头看向那扇门。门依旧大开着,从门内涌出的剑意也没有半分减弱,然而,可能是因为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日日受到这剑意的洗礼,竟觉得没有了最初那种不可抵挡的感觉。
眼神暗了暗,顾惜湛小心的从门侧进去,避免和剑意正面交锋。她还是太弱了。
她刚刚踏入殿内,只听“砰!”的一声,大门狠狠地关上了,顾惜湛却无心理会,她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一道长长的剑痕,贯穿了半个大殿,直到大门口才收住去势,伤了她的剑意就是从这剑痕上发出的。
剑痕那头,是一名身着劲装的剑修,他神情严肃,单腿跪地,一手拄剑,长剑深深插入面前的地面,另一只衣袖却是空荡荡的。满身肃杀之意连时光也抹不去。
垂下眼,如果不是这室内没有生机,她差点以为,这位前辈还未陨落。他身前也定是一代英杰,陨落多时,所留下的剑痕却还有如此威力,这样想着,顾惜湛诚心道:“晚辈顾惜湛,今日误闯前辈安魂之地,实是无心,还请前辈见谅。”
话音未落,只听“啪嗒”一声,一枚青色玉简落在她脚边,一道清越男声响起:“汝破剑阵,战剑意,可得吾传承。”,这是……顾惜湛猛然抬起头,却发现男修依旧毫无动作。
思索了片刻,她想起师傅曾告诉她,一些修士死后,会用秘法留下一丝神魂附在物品上,这些脆弱的神魂并无大用,最多传达那些修士的只言片语罢了。
弯腰捡起玉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