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你怎么看?”看着苏墨一脸凝重,陈老爷子问道。 苏墨摇头道:“按照您的治疗方案,还有每天的金针刺,照理荷娘早就该清醒了。她现在这样昏睡,要不就是还是血脉淤滞,要不就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他的判断和陈老爷子的判断完全吻合。 陈氏是和离以后就昏睡的。和离对于她来说,可以算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她的体本来就弱,之前已经郁闷在心,再受到这样的伤害,自然是承受不了因此发病了。 只是别的病还好说,这种病却是俗话说的心病还须心药医。 尽管陈老爷子有高超的医术和手段,陈氏自己心头淤滞想不开,不愿意清醒,旁人再怎么样,却也还是没有办法的。 陈氏平常最是温柔可亲,对人都是温文有礼。对待赵长华,更是一心一意。为了他,可以说是受尽了委屈,都没有抱怨过一句。结果却换来了一个被辜负的下场,也难怪她没法想通。 尽管当天她为了如意主动提出了和离,可是当时赵长华对待如意和她的态度,也是彻底的让她寒了心。 她不愿意清醒,恐怕一半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和离的事实,一半是接受不了自己多年被人蒙蔽的事,有自责的绪在里面。 尽管陈家人和如意对她尽心尽力,都希望她能够好转。可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就很难说了。 “荷娘要是真的这么糊涂,愿看着我和她娘伤心,也不管如意的将来,那也不值得我为她费心。实在不行,我看,就由着她吧,让她一了百了,也省得她醒过来了再自怨自艾。”陈老爷子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是湿润了。 “老爷子,不会的!我们荷娘不是那么糊涂的!她一直都跟我最贴心,她一定舍不得我们的!她也不会抛下如意不管的!”陈老太太听了陈老爷子的话,忍不住泣不成声。 只要女儿一息尚存,她就绝对不会放弃,也不会许其他人轻言放弃! 如意听着也忍不住鼻酸。她拉起陈氏的手,对她轻声说道:“娘,您不会忍心不管我的,是不是?您说过会一直护着我的!您可千万要醒过来啊!” 如意的声音不大,几乎只有她和陈氏可以听到。 这次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陈氏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睫毛下慢慢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如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母亲,您听见我的话了对不对?您听到了是不是?”她这下子眼泪流的更多了,却是喜极而泣。 “外祖母,我娘哭了,她掉眼泪了!”如意连忙拉了陈老太太过来看陈氏脸上滚落的那一滴泪珠。 陈老太太看了也是大喜过望。 “老头子,老头子,你看到了吗?荷娘她能听见的!我就说她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陈老太爷看着她和如意点点头:“嗯,我看到了。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要把荷娘救过来!” “苏墨,依你之见,我做了这么多治疗,荷娘还是血脉淤滞,我们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于女儿的况,陈老爷子也可以算是束手无策了。 苏墨正在凝神思索,听到陈老爷子的话,半晌都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气血淤滞,我记得是有一味圣药,用之得救,疗效奇佳。那味药我前几年手里倒是还有一份,可惜那年遇到了一个病患,我给他用掉了。” 听他这么说,陈老爷子忍不住一声叹息:“罢了,时也命也!荷娘她注定了要生这个病,又注定了必须受这个苦。你的药为了救人用了,我之前也为了救人把那药给用掉了。其他相好往来的人家,也都没有这味药了。看来除了皇室,这世上已经无处可以觅得这味药了。” 苏墨闻言忍不住也是一声叹息。 他看着陈氏清瘦的形容,想着她正当花信年华,却就要这样逝去,不由百般不甘心。 “师傅,这味药的药强烈,即便我们就有在手里,也未必可以直接给荷娘用上。还是得将它的毒和烈炮制干净了才行。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调和诸药,制作一剂正合荷娘用的药剂呢?”他开口道。 陈老爷子闻言一愣,随后摇头道:“这个短时间内谈何容易!荷娘现在病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等我们制出新药,已经来不及了。” 苏墨闻言沉默,心头满是苦涩。却也到底说不出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出手那味药的话来。为医者,使命就是救死扶伤。那味药,荷娘急需要,其他人也急需。当时的景,根本就容不得他多想,他也不会多想。 只是眼下看着陈氏无药可救,他深深地体会到了那些病人家属的焦灼和无奈。 “老爷子,实在不行,不然就去找宫里的人问问?说不定,御医那里会有这味药也未可知!”陈老太太到底忍不住了,开口祈求道。 陈老爷子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悲悯。不过他在看了陈氏一眼之后,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家祖上传的规矩,绝不跟宫中的人,尤其是御医打交道!” “老头子,你怎么就这么倔啊!难道你就忍心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荷娘她就这么走了?到底是女儿的命重要,还是祖传的规矩重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糊涂啊?”陈老太太忍不住摇头。 在人前她一向都给老头子面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态度。 陈老爷子看看老伴,口气丝毫没有松动:“今天我言尽于此。祖上的规矩,不可能在我手里破坏了!你眼里只有荷娘一个,却不考虑咱们陈家还有的人吗?难道你就打算为了荷娘,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了么?” 陈老太太被他问的无语。却还是不甘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