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的乐观和豁达深深的震撼着陶商。
曾几何时,这个昔日曾顽固不化,死要面子的老人,似乎已经变了。
而他在陶商的心中的分量,也远比陶兄想象的要厚重的多。
王允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很重的比重,沉甸甸的。
当得知眼前的这位老人的生命已经无多的时候,陶商的胸口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石块,堵的他喘不上来气,压的他的心情亦是不堪重负。
“这么多年的仙,也是白修了……这一次你怕是不能拿仙剑突突我了。”陶商一边苦笑,一边低声道。
王允不以为意,他淡淡道:“唉,你当老夫是真的蠢?所谓的修仙之道,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修心而已,这天底下又哪有一个人会真的修炼成仙?不过都是水中月,雾中花而已。”
他是诧异的看着王允,浑然想不到这话居然能是他说出来的。
这跟他平时的表现截然不同啊?
依照陶商的想法,王允和他爹陶谦,修仙早就练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哪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王允站起身,淡淡道:“说白了,我跟你父亲,这些年修道,清心寡欲乃是其一,装疯卖傻乃是其二……当然最辛苦的人,还是你父亲,他装成一副沉迷仙道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让你能够安心,让你能够放手去做想做的事,这点……你明白吗?”
陶商的心中一紧,他沉默了半晌,突然正了正衣襟,然后向着王允长长的作了一揖。
“岳丈,这么多年来,天下人皆知晓皇甫义真乃是陶某的恩师,可是又有谁知道,真正引导我走上正路的人,乃是岳丈您……”
王允哼了一哼,陶商到底走没走上正路,他可不敢说。
“与皇甫老师一样,您也是我的恩师,师恩如山,今日,请老师受学生一拜。”
王允赶紧摆了摆手,道:“算了吧,可别的……就你这学生,老夫了要不起,若是真收了你当学生,老夫将来就是死了,只怕棺材板早晚也得让你气的飞起来……老夫可不想遗臭万年。”
陶商听的眼皮子直跳。
这老家伙到了这种时刻,嘴上还不饶人。
这要不是看他阳寿将近,非得给他……
唉,算了。
陶商定了定神,恍然明白了。
王允这是故意在气自己,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后辈太过伤感。
毕竟,他曾经是大汉的司徒,三公之一!
即使是行将末路,他也要保存他自己的风骨。
这是他志气的体现。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要尽力在王允去世前,想办法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两都……长安和雒阳。
……
说实话,陶商在宴席上跟王允说一年之内平定天下的话,多少有些吹牛皮的嫌疑,天下大势瞬息万变,哪里是陶商能够轻易掌控的了的?
不过既然知道了王允目下的身体情况,那即使做不到,他也要尽力去做,能不让老人留下遗憾,就不要让他留下遗憾。
人一辈子有幸相遇,是缘分。
正月过后,陶商召开军事会议,让诸将和谋主们,就下一步的计划,提供建议。
由于已经打下了江夏郡,所以以诸葛亮和陶应等人为首的这些金陵军骨干,也都赶到了许昌城。
这一次的许昌军议,是陶商地盘扩大之后,难得的一次较为齐全的精英汇聚。
众人济济一堂,针对今年的军政大事畅所欲言。
首先是田丰站出来,道:“如今江夏郡以得,荆州东面的门户也已经打开,眼下针对北方,敌军的重镇是江陵城,只要能拿下江陵城,刘备在荆州便再无屏障,届时凭我几十万大军脚踩马踏,也可将整个荆南踏为平地。”
陶商点了点头,道:“那依照元皓公的意思,是……?”
田丰随即拱手道:“依照在下的意思,只是等开春之后,兵分两路,一路往依旧在北面向江陵施压,另一路则由江夏,向东进发,取长沙、零陵诸地,两路夹击,当可取胜。”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田丰的战法比较稳妥,中规中矩。
陶商却陷入了沉思。
“长沙,零陵,桂阳等地,虽然都可以从江夏郡进兵,但都是偏僻之郡,兵马亦不多,且从江夏向四郡进兵,地势不佳,崇山峻岭较多,辗转运输不便,补给只怕是一个问题。”
郭嘉苦笑道:“话虽如此,但却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江陵实在是太坚固,若是不打下江陵,从东面绕取四郡,对于我军来说,补给战线确实太长了,远没有江陵南下的水陆和旱路来的顺畅。”
陶商长叹口气,道:“如果真是这么打的话,这场仗时间可就是长了,这江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下来,万一关中那面有些动作,那咱们的行动便都是前功尽弃了。”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
是啊,若是身后没有别的势力,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