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听完丁夫人的话,好半天没有反应过劲来,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且不论曹植的死因是什么,但眼下曹丕抛弃自己的生母弟妹,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无可辩驳。
想起曹丕当时跪在自己的脚边,抱着自己的腿痛哭曹植之死的时候,曹操的脑瓜壳就不由的一阵生疼。
这小子,表面上看着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不到居然这般冷血狠毒。
这,这哪里是我的儿子?他跟我哪里有一点像的地方了?
一时间曹操悲从中来,胸口一闷,一张嘴,居然直接从嘴中吐出一口鲜血。
丁夫人和曹节顿时大惊失色。
“父亲!”
“夫君!”
二人急忙奔到曹操身边,替他抚胸顺气。
曹节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眼泪更是顺着精致的脸颊唰唰的往下流。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父亲犹如天神一样,样貌虽然略显瘦小,但却极度伟岸,背景更是坚实厚重,在小女孩的心中,就没有他父亲办不成的事情。
但是如今,在这个让人愤慨的消息之后,居然连曹操都被击倒在地,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连鲜血都吐出来了。
试想曹节又怎能不惊,怎能不怕?
“父亲!你可不要吓我啊!父亲!求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让我们可怎么办啊?”曹节哭喊着道。
曹操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无所谓的道:“没事,无需担心,为父无碍。”
曹节一边擦眼泪,一边抽噎道:“无碍?无碍您为何会吐血?”
曹操低头狠狠的啐了一口,捂着嘴道:“适才一时情急,咬舌头了。”
丁夫人:“……”
少时,却见曹操揉了揉嘴,对丁夫人说道:“夫人,有些事情,咱们不可妄下武断,丕儿虽然确实抛弃了你们,但仔细想来,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虽然可恶,但终归是因为自私自利之心而已……但若是说他杀害手足兄弟,这个罪名,可就未免有些太大了。”
丁夫人皱了皱眉:“夫君的意思,是说我和节儿所言不实了?”
曹操摆了摆手,道:“当然不是,为父焉能信不过夫人的人品和节儿的纯良?只是这事你们是从陶商那小贼口中听来的,需知陶家小子诡诈奸险,狼子野心,阴险毒辣,心黑手恨,猪狗不如……他就不是个人!”
曹操的语气起初还好,可是当说到曹操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都不好了,越骂声越大,而且还咬牙切齿。
丁夫人愣愣的看着恼羞成怒的曹操:“夫君,你还好吧?”
曹操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尴尬的咳嗦了一声,道:“还好还好,一时情急,一时情急,骂跑偏了。”
顿了顿,曹操继续道:“总之,陶家小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举很有可能是他故意为之,想挑拨我和丕儿的感情,夫人切不可中陶贼之计也。”
丁夫人听了曹操的话,这才有些明悟。
但她依旧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曹操,道:“此事当真?”
曹操使劲的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
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办吧,夫君自己好生拿捏,我等妇人之辈便不多言了。”
听了丁夫人的话,曹操亦是甚感安慰。
“夫人如此贤惠,真乃曹某毕生之幸事。”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曹操便离开了丁夫人和曹节所居住的帐篷。
方一出帐篷的门,曹操的脸就一下子黑下来了。
他的表情变的说不出的复杂,脸颊上的肌肉仿佛都在扭曲。
他大步流星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帅帐,方一坐下,便冲着帐外喊道:“来人,唤于禁过来!”
狮虎士的亲卫军替曹操去招呼于禁,而曹操则是坐在原地,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喘着粗气,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着,几乎都要从他的嘴中蹦出来了。
适才对丁夫人说的话,纯粹就是曹操在安慰她而已,曹操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多疑的人,他对曹丕干现在,自然是充满了不信任。
安抚过丁夫人和曹节之后,曹操自然要开始顺藤摸瓜了。
少时,于禁被狮虎士的军卒带到了曹操的面前。
一见曹操,便见于禁单膝冲着曹操一跪:“末将于禁,见过司空。”
曹操冷冷的盯着他:“那日你去救下了丕儿,植儿的尸身也是你带回来的,但植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可曾看见了吗?”
于禁认真的道:“末将抵达战场的时候,四公子已然殒命,当时末将无法顾忌其他,只能是与那曹将侯成交手,以求不酿成更多的祸患。”
曹操紧紧的盯着他,道:“文则,你是我麾下的上将,心细如尘,有些事,你若是不愿意主动告诉我,也在情理之中,但若是曹某问你,你也不说的话,那可就是需要另待商榷了!”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