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沮授的话,袁绍长叹口气,他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眼下也无可奈何。
毕竟一旦这么做,和乌桓在明面上共同起兵,那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就等同于向天下人承认,自己确实跟乌桓有勾结了,当年谋害先帝的事情,他袁绍确实参与其中。
可袁绍也明白,就算是自己自欺欺人的不承认,这件事他也绝对丢脱不开。
陶商的这一手当真是狠啊,一年多了,他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谋害天子的这件事,只要让他抓到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立刻针对这件事作文章,直到今日,他终于是如愿以偿,将自己置于政治上最为被动的局面。
四世三公的光环,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一想到这,袁绍就对陶商恨的牙牙痒,但同时也对陶商的这股韧性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钦佩。
袁绍现在当真有些后悔,当年过早的跟陶商撕开面皮,若是能够再忍耐几年,或许今日的局面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官渡之战,若是没有姓陶的跟着瞎搅和,自己哪能落到今日的这般境地?
袁绍长叹口气,道:“也罢,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如此了……田元皓最近可来了消息?”
沮授一直负责跟田丰对接,听了袁绍发问,他随即摇了摇头,道:“还不曾。”
袁绍沉默了良久,道:“则注,袁某信你的话,相信田丰不会背叛我,但事有万一,真到了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不要帮着他欺骗袁某,孰轻孰重,想必你应该会明白的吧?”
沮授闻言急忙道:“大将军放心,沮授何等样人?焉能做出违背良心之事,倘若田丰当真造反,我第一个替大将军杀他。”
袁绍亦是唏嘘不已。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一名侍卫匆匆忙忙的跑进正厅,对袁绍拱手道:“大将军,出大事了!”
袁绍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这般慌张,难道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那侍卫使劲的咽了一口吐沫,然后迈步来到袁绍身边,趴在他的耳朵边上,想要将那个所谓的坏消息悄悄的告诉袁绍。
袁绍挥手扒拉开他,怒道:“有什么事不能大声说?袁某还能被你吓死不成!说!敞开了说!”
那侍卫随即大声道:“袁熙公子出兵幽州,南下去打临淄城的陶商!”
“噗通!”
袁绍身形一歪,直接从软垫上斜倒在地上,头上的高冠都歪了。
“大将军!”
沮授和那侍卫急忙奔上去,将惊慌失措的袁绍从地上扶了起来。
袁绍扶正了头上的高冠,然后对那侍卫吼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从幽州出兵了?”
那侍卫忙道:“二公子!是二公子!”
袁绍气的咬牙切齿,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谁让他私自出兵的?如今寒冬将至,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时节,他又没有袁某调兵的军令,他焉敢擅动?”
那侍卫闻言一哆嗦,道:“这个,二公子是如何想的,小人也不甚知晓。”
沮授疑惑的看向袁绍,道:“大将军,二公子对甄家女一向倾心,如今甄宓被陶商生擒活捉,二公子此番出兵……该不会是为了甄家之女吧?”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袁绍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
这小犊子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在自己下令在冬季歇兵的时期擅自去惹陶商,这不是摆明了不把自己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吗?
“这个畜生!”袁绍大吼一声,怒气冲冲的一拍桌案。
“大将军息怒。”沮授急忙谏言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立刻阻拦住二公子,大将军当火速派人持书去二公子的行营,命令他立刻返回幽州。”
袁绍深吸口气,点了点头,道:“可若是那个逆子执意而为呢?”
沮授皱眉道:“若是如此,需得派遣上将前往救援,以免二公子过于深入,被陶贼所算……以二公子的能力,绝非陶商敌手。”
袁绍心中虽然也同意沮授的说法,但听沮授说他儿子不如陶商,心中多少还是不太是滋味。
我比陶谦老儿差啥?我生出来的为什么不如他生的?
……
临淄城,陶商的主府。
陶商最近颇有些郁闷,眼看着冬日便要降临,但己方在青州境内征调出来的过冬之物,也仅仅只能满足四成兵卒的需要,其余的东西目下还是没有着落。
陶商最近很犯愁,但就在这个当口,北面传来了校事府的消息,说是袁熙的幽州兵马已经开始向青州开拔,眼看即将过青州北境,直抵临淄城。
陶商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愣住了。
他疑惑的看着把消息带给他的郭嘉,奇道:“你没探听错吧?”
郭嘉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事,我能探听错吗?袁熙确实是出兵往这面来了。”
陶商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解道:“可是眼瞅着凛冬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