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
袁绍这话一说出来,厅堂中的众人顿时全都傻了。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大将军这是让陶商给打傻了?
号称河北第一号大犟种的田丰这下子可不干了。
“此事不可,在下反对!”
袁绍皱了皱眉,不满的看着他:“你反对什么?”
“在下反对大将军向陶商议和的提议!陶商小贼虽然年轻,且有君子之名,但实则乃是一个奸诈的小人,与他议和,无异于与虎谋皮,此事诚不可为,此事断断不可。”
袁绍斜眼看着田丰,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事。
少时,便见他突然开口冲着帅帐外喊道:“来人啊,把田丰这个老倔驴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看看他还敢不敢再对袁某出言不逊!”
众人一听顿时都急了。
逄纪和郭图冷笑的看着一脸苍白的田丰。
沮授和荀谌则是急忙出班谏言。
“大将军,田元皓虽然是出言无状,但念在他一片赤诚,对大将军又是忠心耿耿,还请饶恕他这一次……”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袁绍抬手,挡住了他们的话头。
“都休要求情!拉下去!打!另外,火速给袁某把陈琳叫来,让他草拟议论文书,派使者前往临淄城,交给陶商,这一次袁某要好好的和他议计议计青州当如何划分。”
袁绍这话说出来,在场众人都傻了。
这是袁本初说出来的话吗?跟旁人平分城池,这还是那个诸侯盟主袁本初吗?
还有人想要上前劝阻袁绍,但帅帐之外,已经响起了田丰凄惨的哀嚎声和怒吼声。
众人听了那声音,都是一哆嗦,最终还是没有人再向袁绍谏言。
……
田丰被打至迷魂,当天夜里便被抬了回去进行诊治。
田丰的岁数也不小了,至少不比袁绍小多少,这一番棍棒下来,差一点就要了他的老命,得亏是袁绍最后耐不住众人的苦苦相劝,最终才勉强答应放过了田丰老倔驴。
帐篷内,田丰趴在床榻上,苦苦的呻吟着,他的背后血肉模糊,几乎都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沮授拿着金疮药来看望田丰,他一边给田丰抹药,一边流着泪水。
“大将军如何会变成这样?”
田丰疼的牙齿直打颤,他凄然一笑,淡淡道:“庸主误人,庸主误事啊!”
沮授闻言顿时一惊。
他慌张的劝田丰道:“元皓,求求你别再说了!若是让大将军听到,岂不是又惹下了滔天的巨祸?今日帅帐内你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已经是让自己受了这么多的皮肉之苦,若是适才的话让大将军听到,你岂不是性命不保?”
“不保便不保了!”田丰怒气冲冲道:“这等庸人,连一两句直言都听不进去,跟着他有甚惜哉?大不了死就死了……庸主!”
“说谁是庸主呢?”
帐篷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平淡的声音,接着便见帘子一掀,袁绍一脸淡然的走进了帐篷内。
沮授惊慌失措,他担忧的看了田丰一眼,然后急忙向袁绍见礼。
袁绍随意的摆了摆手,道:“都是多年的主从之情了,私底下便不需这般客套,坐吧。”
说罢,便见袁绍来到田丰身边,仔细的看了看田丰背后的伤势,长叹口气:“打的也忒重了,唉,今日这事情着实怪我。”
田丰起初见袁绍进了来,还听见了自己的话,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是性命不保了,还憋着劲打算仰天大骂几句,不想袁绍突然的慰问和自责之言,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袁绍抽身坐到田丰的身边,叹道:“元皓,你是对的,陶商何等样人,袁某岂能不知?与他议论,当然是如同虚幻,不可行的。”
田丰和沮授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现在的袁绍,和白天一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大将军,您?”
袁绍呵呵笑道:“其实袁某压根就没打算和陶商议和,这次不过是欲盖弥彰之计,倒是让两位先生替我担忧了。”
田丰闻言心中更是恼火。
不打算和陶商议和,那你揍我干嘛?
我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你跟我逗壳子玩呢?
迎着田丰抑郁的目光,袁绍出言解释道:“今日打了先生,实乃是情非得已,其实这是袁某心中突然生出一计,故而权益行之,不曾与先生事先通气……但不通气也好,如此效果逼真,更是可瞒过诸人。”
田丰和沮授都是智谋之士,听袁绍这么说,自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大将军,是要行苦肉之计?”
袁绍点了点头,道:“眼下袁某面对陶商,曹操,黑山等诸路兵马,若是强战,我虽然也不惧他们,但结果实在难测,要破陶商,袁某思之,还是用苦肉计、诈降计和美人计,三计相辅相成,方可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