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朕给自己册封一个大将军出来,怎么还会受苦呢?这不是喜事么?
“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朕不甚明白。”
陶商耐心为刘协解释道:“陛下,您若要立主于范县独自治政,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您可知道吗?”
刘协闻言皱了皱眉,道:“是兵?”
陶商使劲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啊!陛下又不需要上阵杀敌,要兵干什么!陛下你现在最缺的是钱!”
刘协闻言又愣住了。
朕缺钱吗?朕怎么不觉得?
陶商掰着手指头对刘协一样一样的数道:“臣给陛下算算一年内的账本,陛下若是要在范县独立,日后必然得组建新朝,这臣工的俸禄和粮食,谁付账?陛下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谁付账?陛下现在没有宫殿居住,若是要修葺一座行宫用以居住和议事,这诺大的工程于人夫使用,谁付账?”
刘协听到这顿时傻了。
十三岁的孩子对钱没啥概念,特别是他原先一直也没亲政过。
没有了董卓,李,曹操这些人的供养,他好像还真就是如陶商所说,一穷二白,啥都没有。
“可是……朕封爱卿你为大将军,这跟钱又有什么关系?”
陶商长叹口气,道:“陛下把最大的官位敕封给了臣,诸侯们又如何能够心甘情愿的为陛下拿钱组建新朝廷、修葺新宫殿?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陛下就是不给臣封官,臣也愿意为陛下分忧,可是其他的诸侯,却不一定了!”
刘协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陶商痛心疾首的继续道:“陛下啊,这么多年了,对于这些诸侯,难道陛下还没看明白吗?在他们的眼中,爵位与利益,重于一切啊!有几个是肯像是臣一样,心甘情愿的为陛下拿钱办事的?可是臣的金陵城毕竟只是小小的一郡之地,陛下有这么多的大事要办,臣的那点供奉,实在是杯水车薪啊!臣虽然姓陶,可这么多钱,却是掏不出来的。”
刘协吸了吸鼻子,语气多少有些感动。
“爱卿啊,你真是……难得的君子啊!你为朕考虑的这么周到,朕以拥有你这样的忠臣为幸!”
陶商长作一揖,道:“陛下,这大将军的位置,臣不能坐!陛下还是收回成命,把大将军之位回头卖给袁绍就是了,姓袁的是四世三公的家庭背景,还占据了号称为天下粮仓的冀州首府,姓袁的老有钱了,让他花钱买这个大将军,为陛下修建宫室,如此方为上策也。”
刘协一听到这,眼睛顿时有些发直。
“卖……卖官?”
陶商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对啊!非常之期,需要行非常之事!当年孝灵皇帝为了充实内府,英明果决,在西园颁布了卖官的政策,解除了一时之急,手段可谓高明之至,今陛下欲行大事,何不仿效先帝卖官之法,如此既能让诸侯们心甘情愿的掏钱,也能充实陛下的库府,先帝遗留下来的高招,陛下何乐而不为呢?”
刘协仔细的沉思了一会,终于缓缓点头道:“爱卿说的有道理,只是此事……朕却不方便出头去做,毕竟是把官卖给诸侯,朕有点拉不下这个脸……”
陶商急忙道:“此等抛头露面的行商之事,当然不能让陛下亲自去做……需得派遣一个诚实守信,对陛下忠心耿耿,对众诸侯还较为熟悉,更不会做假账糊弄陛下的忠臣,方才可行……问题这个人该选谁呢?”
说到这,陶商摸着下巴开始苦苦沉思。
刘协听完了之后,恍然的点了点头,也仔细的思虑了一会。
少时,却见刘协的目光落在了陶商的身上。
“陛下,您看我干什么?”
刘协长叹口气,道:“爱卿啊,你刚才说的那些,朕思来想去,也唯有你这个大汉第一贤臣,方能代替朕行事,交给别人办,朕不放心啊。”
陶商闻言,脸色顿时一白。
“陛下,不可啊,臣乃是外藩之臣,若行此事,岂不会让他人指臣脊梁?况且陛下卖官的钱都是要建新朝之用,让外人代陛下行事,万一有人中饱私囊,岂不诓了天下?万万不可!”
听了陶商的话,刘协心中极为感动。
“爱卿啊,就冲你这么陈恳的跟朕说话,朕就相信,你绝不会是一个会昧着良心会眯朕钱财的人!这件大事,非你莫属,爱卿就不要推辞了!”
“陛下,此事责任重大,臣真心不能接受啊……”
“爱卿啊,你若是都不肯不为朕分忧,朕又该去找谁呢?难道你还打算让朕求你不成吗?”
看着刘协那张诚恳的脸,陶商终究是无奈的长叹口气。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卖官的钱,保证不少一分一毫!”
“爱卿真是朕最贤良的臣子,朕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