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侍中!荀侍中!”
帅帐之内,荀彧正在和夏侯廉和夏侯杰两人商量如何击退陶商的策略,用以改变目前这种围绕着稻田无法撤离的胶着形势,但随着一名斥候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对他做出禀报,这一切仿佛都变的不重要了。
听说夏侯恩兵败,天子被劫持而走,荀彧的脸在一瞬间变的惨白,他两只眼睛白眼一翻,差点没昏死过去。
荀彧这个人被誉为有“王佐之才”,其能力是有的,智谋也是有的,一般的事情也影响不到他坚硬的心智,但却有一样东西能令他坚强的心产生动荡,那就是汉廷的根基与延续。
毫无疑问,荀彧即使是在曹操的麾下,但他依旧还是属于坚定维护天子的保皇党的旧体系士族。
天子的失离,对于眼下的他来说,所造成的心灵伤害,几乎无法用语言可以形容。
夏侯廉起身喝令那名斥候:“濮阳是如何失陷的,天子又是如何遭劫的?速速道来!”
那斥候不敢隐瞒,随即一五一十的将夏侯恩如何自大离城出兵列阵,又如何为赵云击败失了倚天青釭,赵云又是如何赚开城门的事,一五一十的向荀彧和夏侯廉做了汇报。
荀彧听完了斥候的汇报,重重的一跺脚,气的眼泪直流。
“噫!夏侯恩误我大事矣!”
夏侯廉急忙一拱手,道:“侍中!末将愿起一军去追回陛下!”
荀彧此刻心中虽然焦急,但他毕竟还是个睿智的人物,王佐之才的名声并不白给。
他沉下心来,冷静的分析当下的利弊,道:“此时此刻,我等不可焦急,夏侯恩那支兵马被徐州军击败,我军再难分出兵来,眼下若是贸然的追击天子,咱们面前的这支徐州兵若是乘隙掩杀之后,击溃了咱们,别说天子,连这麦田亦是完了,到时候咱们兖州军部就真是再难翻身,我亦无颜再见曹公。”
夏侯廉听了荀彧的话,细细的一琢磨,顿时冷汗淋漓。
正如荀彧所言,眼下的形势微妙,绝对不可因一时之乱,而坏了步调。
“侍中,那咱们现在却该如何是好?”
荀彧站起身来,在帐篷中来回渡了两圈,然后慢慢的道:“天子已经被徐州军带走了,咱们焦急亦是无用,且先守住麦田,然后火速派人前往西线,将情况汇报于曹公,另外派出斥候,看看徐州军是将天子劫持往哪里的。”
夏侯廉闻言急道:“咱们若是不作为,任凭徐州军将天子劫往彭城,日后却该如何是好?”
荀彧长叹口气,摇了摇头道:“天子若是被徐州军劫持往彭城,那反倒是好了,就怕他们……唉!”
……
荀彧的动作在被校事府校士的探明后,禀报给了陶商和郭嘉二人。
听了荀彧如此行事,郭嘉打心眼里的对他感到佩服。
“好一个荀文若,天子丢了,他既不追,又不撤,只是谨守麦田严防祸事扩大,此等冷静与沉稳,放眼当世恐再无人能及,看来咱们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也不会出现什么变数了,万一等来了曹操的援军,恐怕不妙,还是及早撤离,方为上策。”
陶商和郭嘉此刻也是不谋而合。
“是啊,着实是可惜了,其实这次事情也着实是弄险了,若是守护濮阳的人不是夏侯恩,而是其他性格慎重一些的曹军将领,咱们的分军想要劫出天子,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眼下就权且撤兵往梁国吧。”
“不可!”
郭嘉急忙道:“眼下不但不能回兵梁国,府君还要迅速的指挥兵马前往范县,另再派人火速前往梁国和沛郡,调集金陵军和曹豹徐州兵的主要战力前来范县之侧护持,如郭某所料不错,曹操知道此消息后,必然会调集主力兵马前来,届时说不得会有一场大战,咱们需得是早做准备。”
听了郭嘉的话,陶商随即道:“若是曹操驱兵攻打梁国或是沛郡,如此却又该如何是好?”
郭嘉仔细的思考了一会,道:“不会,曹操也是一方的诸侯,而且从他此番设谋兖州士族和西凉诸将来看,此人也是一代雄主,颇有高瞻之见,梁国和沛郡与天子相比,不过是鸡肋之地,现在对曹操来说攻之无益,就算是他真的想打,咱们也让给他便是了。”
……
兖州西境,曹操军营。
今日的曹操打了一个大胜仗,正在帐篷内摆开宴席欢庆。
几番连战下来,曹操利用西凉诸将其心不齐,彼此间心疑心忌的特点,连续打了三场大胜仗,李傕和郭汜被曹操打成了狗,仓惶逃命奔往并州。
樊稠被典韦一戟斩杀,余众或降或散,张邈和造反的兖州士族因为暴露,也被曹操连根拔起,尽皆根除,唯有陈宫见势不妙,投靠了吕布。
西凉诸将中,也唯有吕布战力非常,与曹操打的有来有往,不似其他的西凉诸将被曹操一击即溃。
但吕布虽然比起其他的西凉诸将要强,但面对强大的曹军,也是越打越疲软,越打越不济。
再加上曹军中的智谋